“谁都不准动喜灯!”钟淮安自己身躯赤裸,却给怀中的祝乘风披上外袍。
野兽般矫健的身躯,勃发出凌然杀伐之气,背肌鼓动的后背,有着道道暧昧的抓痕,为他更添凶悍野性,狠戾的眼神,只要一落到怀中人熟睡的脸上,就温柔下来:“新婚夜的喜灯,当然要燃到天亮。
”
阖目思索对策的祝乘风,眼睫轻眨一瞬。
“他们可是正规……要是被他们追上。
”门外的人,已经被追来的官船吓破了胆。
钟淮安轻轻吻了下,怀中人的发顶,再抬起的眼眸,凶煞森寒:“他们既然敢来,那就永远留在这!”
滔天杀伐之气,听的阖目的祝乘风心下一惊。
他一瞬就被钟淮安的语气,拉到了兵戈马鸣,血肉横飞的沙场上。
他是见识过钟淮安的对战水师的悍猛的,那些水师前来,只会白白送命。
“不要走!”祝乘风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抬臂环住钟淮安的脖颈,脸颊依恋蹭着钟淮安血煞难掩的侧脸,似是醉酒乱言:“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
醉酒的小狐狸哼哼唧唧撒娇,一瞬就哄得血煞不羁的凶兽,臣服下来,无奈轻叹:“怎么这么娇气啊?”
口中这样说,他却再不忍放下他的小狐狸,单手轻轻拍哄着人入睡,凌厉的狼眸,盯着夜空。
思索该怎么利用这附近的暗涌海涡,让那些紧追的官船,永沉深海。
冰凉的雨滴,被海风吹进巨船打开的窗内,抱着人站在窗边的钟淮安,赶忙自己背对窗户,为祝乘风遮挡雨滴:“这雨倒是来的巧。
”
夜雨之下,目力受限,只要再拉开一点距离,就看不见彼此的船上的灯火了。
这茫茫海面,再难寻到彼此,也就不必徒增杀业。
祝乘风侧头在钟淮安的肩上,眼眸微眯,望着极远处的水师官灯,随着夜雨渐大,那点微弱的灯光,也渐渐隐没,直至不见。
骤下的夜雨,拍打在帝王,玄色的轻甲上,溅出了森寒的水珠。
锋利深邃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那匪船上的灯火,越荡越远。
隐入黑暗,再寻不到一丝踪迹。
“给朕继续追!!”随身的天子剑抽出,怒到发狂的一剑,砍在两人合抱的挂灯木柱上。
木柱被砍成几截,四处滚落,从没有见天子发过如此大火的亲卫,水师总督,被帝王的雷霆震怒,骇的冷汗涔涔。
又几人小心抬眼,想要劝谏天子移驾到船中避雨。
可猝然望到天子此刻的神情,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