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彩图故事。
拨浪鼓和面具是卖得最多的,饽饽铺和茶汤铺在摇元宵,李琅玉在南方时曾过过几次正月十五,也是在那会才知道汤圆馅竟然有咸的,包着菜肉。
豆沙和芝麻稍显甜腻,程兰买了碗山楂馅,粉白面筋团子上点了梅花图案,瞧上去模样可爱。
李琅玉起初只是走马观花看看,后来不免慢下脚步,还是回来好,什么都是原滋原味,被市井的吆喝声所感染,他也觉得心境慢慢明畅。
从饽饽铺里走出来时,有人喊他名字,李琅玉回头望去,发现是贺怀川。
他拿着一袋纸装板栗,未走近便闻到里面的油爆香味。
李琅玉不由露出笑脸,他向程兰介绍贺怀川,旧日朋友,海外学医,十月左右回的国。
三人去了间茶馆,坐下来谈南论北。
贺怀川生得斯文,穿着考究,应该是刚从学校里出来。
大概常年与病症打交道,又听说程大小姐身体不好,便不由多问了点。
“程小姐平日吃的是哪些药?”
“都是中药,医生说得慢慢调,有时天气不好,也会严重。
”
贺怀川敛着眼睑,眉宇微皱,但也没往下说。
李琅玉对程兰道:“他学的是西医,平日与他聊天也没见他对中医有好感。
”
贺怀川忙解释道:“这你就冤枉我了。
我外公是中医,我爸也是中医,只不过到我这里,中途改道,到现在我都没少被他们骂。
”
他说,学中医时常常觉得很多知识得不到解释,缺乏理论支撑的后果就是虚无缥缈站不住脚,何况最终还要用到人身上,这对生命实在不尊重。
改学西医心里会踏实很多。
李琅玉道:“其实国人到现在都不相信西医,与其说这是医学之争,倒不如说是政治之争、利益之争。
”
程兰有些好奇,问他支持哪种。
李琅玉称是西医,后又补了句,梁启超也推崇西医。
贺怀川舒朗一笑,程小姐,他最喜欢的便是梁任公,这问题你问他没用。
程兰仔细想了想:“其实中医并非全无道理,纵然它不是科学,但却是经验技术,就像夸父追日。
”她打了个比方,让李琅玉他们有些不解,“中医治人,其实是一个人定胜天的过程,科学是死的,人是活的,路是通的,经验技术总会接近科学,甚至会孕育出更多可能。
能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一种信仰传承,就像梁任公被割错肾后还在为西医辩解,为的就是让人相信,我不能因为我的病没有治好,就去怀疑中医。
”
贺怀川觉得有点意思,他家里人平日说起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数典忘宗”、“崇洋媚外”这几个词,听多了,反而愈加抵触。
李琅玉也突然记起来,程兰似乎学的是文史哲学那一类。
三人坐到下午,程兰突然提出想让李琅玉陪她去那船上看看,湖上有几艘小木舟,专为元宵这天准备的,听说将愿望写在纸上,再放进塑料河灯里,送到水中央便能实现。
李琅玉兴致乏乏,他想问一下前不久拜托贺怀川打听的事情,便让程兰自己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