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他被烫伤一事,李琅玉明白过来,松了一口气,复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定是三姨太那番话的影响。
“我自己可以涂。
”他不习惯地争辩道。
然后被程翰良一个命令性的“去”字堵了回来。
李琅玉解了衬衫,微微迟疑,脱下半边袖子来到床上。
这是他第二次来程翰良的房间,第一次是新婚那晚,假装喝醉。
张管家送来一盒崭新的兰香玉脂烫伤膏,程翰良蘸了一点,顺手将他的另外半边袖子也脱了,李琅玉蹙着眉,略微不满这粗俗动作,对方倒是笑得开怀:“又不是小姑娘,你怕什么。
”声音爽朗,特别得理。
他将药膏抹在腰上泛红的地方,两根手指揉成一个旋:“几年前打战时,大家伙儿一个个袒胸露肚,搁你这细皮嫩肉薄脸面,不得羞愤死。
”
“时代差异造成局限性的两种事物不能做对比。
”李琅玉振振有词。
“怎么,犟上了?”程翰良这回两只手抚上他的后背,似乎尤其钟爱脊椎那里,凉飕飕的玉脂像雪花一样化在了皮肤上,李琅玉有点不适,这种触碰让他膈应,后背不仅感觉不到清凉,反而燥起来。
“怎么惹上冯乾了?”程翰良问起今天的起因。
“看不惯他欺压别人。
”
“听上去你还觉得自己挺光荣。
”程翰良置之一笑,“小人勿犯没听过吗?”
“难道要由着他?”李琅玉抬眼看他,初生牛犊的倔强。
程翰良凝视着那双眼睛,仿佛在寻找什么:“报仇有很多种,你为什么选了最蠢的一种。
”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胸里压过一座五指山。
李琅玉怔住,手心里握出了一拳的冷汗。
程翰良按住他的后脑,在他耳边低声道:“下次遇到这种事,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
心跳如雷。
温热的吐息勾住他的脖子。
李琅玉神色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兔崽子到底太嫩。
程翰良总算放开了他,道:“兰兰带着孙家那孩子出去了,这事我不会跟她说。
”
李琅玉低头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四爷是不是一直对我有意见?”
“怎么说?”
“我身份低微,入赘过来,你觉得我配不上兰兰,所以也不相信我。
”
“我确实对你有意见。
”程翰良说得轻松,李琅玉睁着明目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