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怕蠢狗不听话,又补了一句,“难道你还想病了和我抢药喝?!”
宋了知觉得阮雪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时候只有他能保护阮公子,是万万病不得的,于是也不讲客气:“好,我等会儿去换。
阮公子,饭菜快凉了,咱们先用膳。
”
“我没胃口。
”阮雪棠病重,吃什么都没味道。
宋了知还要再劝,蓦地想起什么,从棉衣内侧缝的衣袋里掏出布包,献宝似的呈于阮雪棠面前,原是夏窈娘在他临走前强送了他一袋糖莲子,因贴身藏着,体量又小,才未侍卫搜走。
见阮雪棠拈了一颗来吃,宋了知放下心来,随意用几口饭菜,便去寻干净衣裳换。
他躲在外间,快速换好衣衫,他俩身材相似,按理来说并不会有异样,但宋了知第一次穿这样的好面料,总有些不适应,这里拽一拽,那里扯一扯。
加之阮雪棠多是白衣浅衫,把宋了知的麦色肌肤衬得更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阮雪棠面前:“还是你穿好看。
”
阮雪棠正鼓着腮帮嚼糖莲子,没功夫和他废话,扫了一眼,认为宋了知这样打扮还挺人模狗样,比那些肥头大耳的世家公子好看多了。
宋了知不愿在心上人面前露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讪讪说道:“其实我原本不这样黑的,都是过去帮我爹娘下田下多了......”
阮雪棠可算嚼完了糖莲子,并没有给宋了知留做作的机会:“胡说,你分明屁股也是这般颜色。
”
宋了知脸轰的一下红透了,仿佛一掐都能掐出胭脂铺来,但阮雪棠作为除爹娘之外见过他屁股蛋最多的人,的确对他的臀部很有发言权。
阮雪棠无情揭穿完毕,继续缩回被子里睡觉,全然不理会宋了知破碎的心灵。
两人被囚禁了四五天,每天都是那个小丫鬟负责送吃食药物,阮雪棠的烧已经退了,只腿伤还未好利索,终日在床上躺着。
他如今对阮云昇的情绪十分复杂,恨是应当的,但恨中又夹杂困惑以及极度的嫌弃。
阮云昇看他和宋了知觉得矫情,他看阮云昇和简凝之才觉得是泼天的狗血浮夸,强取豪夺,戏园子演的曲目都没这般离奇的。
自己原本恨得纯粹,现在却像莫名被拉进一场喧嚣闹剧,弄得恨也带上了父辈的爱与怨,仿佛是戏子哀怨的唱腔,变得轻描淡写起来。
阮云昇于第六日下午屈尊来了阮雪棠的园子,进屋前发现他小时爬过的那株梅树枝丫断了许多,像被别人一屁股坐坏了似的。
不过他没多想,因为一旦看多梅树,他便又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