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竹摇头:“我虽与凝之交好,但他极少谈论家中事宜。
”
他还欲再问,却听见廊外有脚步声渐近,遂说:“我与傅先生亦算有缘,不知先生家住何处,可否叨扰。
”
傅松竹不忍拒绝那张酷肖故友的脸:“这个自然,不过我如今就借住在王家,阮公子直接来此便是。
”
王主簿推门进来,向阮雪棠行了官礼,有些惶恐地问道:“阮大人,可是草民辞官前出了什么纰漏?”
傅松竹只知有个阮公子拜访,全然不知阮雪棠官职家世,才能与之相谈甚欢。
王主簿却知道他是阮云昇的独生子,还以为自己得罪过郡王府,吓得借换衣为由躲房里思忖对策。
阮雪棠虚扶了一下:“你不必紧张,只是名册少了几卷,恰逢我无事,顺路过来问问。
”
“可是少了长胥七年至九年举子升迁的名册?”王主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赔笑道。
他正要点头,傅松竹先接过话:“真巧,这三年正是凝之入仕的年份。
”
阮雪棠眉头微蹙:“也就是说,简凝之如今在朝中是查无此人了?”
王主簿以往听好友念叨那个简凝之也就罢了,不知阮雪棠怎么也开始在意起简凝之,听他语气不对,连忙告罪:“应该是的......简大人死后不久,吏部保管名册的房间便起了场大火,烧毁了部分资料。
”
阮雪棠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连坐姿都变了,令王主簿说明火灾之事。
“那日是阴天,我见房中太暗,于是点了烛火。
不知怎的,在下忽然腹痛内急,便离开了房间,许是当时忘记吹灭蜡烛,烛台又被风吹倒......”
他忘记吹灭蜡烛是不假,但他分明记得他离开前窗户是紧紧闭合着的,根本不会有风。
王主簿当年也曾将这事告诉上面,但根本没人信他的话,久而久之,王主簿自己也有些混乱,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关窗了,最终也因此事仕途无望,引咎辞官。
阮雪棠见其中果然有古怪,故意严厉地问道:“老实答来!除了烧掉这几卷名册,还烧毁什么!”
王主簿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得抖了一哆嗦:“没了,阮大人明察,当时在下真的是一时大意才使房间起火,不信你可以去问阮王爷。
”
“这事与阮云...与我父王有何关系?”
“阮郡王正是调查此事的主审官。
”
阮雪棠冷笑,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阮云昇眼高于顶,肯来查吏部失火这种小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爹自己找人干的。
整件事从意外身外到名册烧毁,乍一看似乎只是阮云昇排除异己的又一次恶行,但又从中透露着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