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怎么了?”
宋了知正专心处理伤口,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阮雪棠吓了一大跳,连忙站了起来,将手藏在身后。
阮雪棠最看不得别人对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把手伸出来。
”
宋了知支吾道:“没什么的,我怕吓着你。
”
阮雪棠这次甚至不必与他多言语,只消凉阴阴看宋了知一眼,那人即刻老实了,把血肉模糊的手掌摊在阮雪棠面前,小声说:“真的没什么,只是看着严重。
”
这世上恐怕最不能吓到阮雪棠的便是血腥了,他扫了一眼伤口,问道:“怎么回事?”
宋了知不善撒谎,面对阮雪棠的逼问,他犹豫再三,终于将实情吐出。
自从阮雪棠说要离开叶府之后,宋了知便开始筹划着银钱问题。
倒不是两人花钱大手大脚所致,只是他近日在街上采买时,听过往旅人说战火比棉花燃得还快,一路从南往北烧,夷郡是个地形险阻的桃花源,姑且受不到什么影响,但别的地方已经从五个铜板能买一只鸡涨价到二钱银子都未必能买到半只鸡的程度了。
钱不值钱,那人对宋了知总结道。
这样一来,宋了知出行前攒的银子就完全不够看了。
他想,多备些钱总是有备无患的,自己过得穷苦些无所谓,但他可不能让阮雪棠跟着自己一块儿穷苦。
宋了知一直将自己摆在丈夫的位置,又有些刻板思想,总认为家里该是丈夫当顶梁柱,之前在小院时,也正是靠他做瞎子活养了阮雪棠大半年。
思来想去,又见阮雪棠整日在书房呆着,并无危险,宋了知便决定出门找个活计。
“缝头匠需要门路,在夷郡接不到瞎子活......”他有些窘迫,缓解尴尬似得想要握拳,但又因全是伤口作罢,“我就去别的地方问了问,找到个搬运木头的短工,银钱是日结的,我以前也做过搬运活,可能是久不做了,所以手也跟着娇气起来。
”
他笑得很勉强,阮雪棠也面色不善,既不高兴宋了知瞒着自己出去挣钱,又不高兴宋了知因此受伤。
他向来严于待人,宽于律己:自己可以把宋了知打得浑身鞭痕,但要是别人让宋了知伤着了可不行。
阮雪棠颇想去木材店放把火,隐隐约约间又觉得这样为宋了知生气的自己很奇怪。
怕阮雪棠拂袖离去,宋了知用没受伤的手指轻轻拽住阮雪棠袖子,摆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阮公子,你别生气了。
”
阮雪棠揉了揉眉心,见宋了知手上伤口又有鲜血涌出,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