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掌心通红的药童勉强能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阮雪棠知道真相后,蛮不讲理地认为这事错在宋了知“办事不利”,将宋了知的屁股狠抽了一通,现在后臀的鞭痕刚结痂,睡觉都只能趴着,轻易坐不得。
“没遇上,兴许是错过了。
”宋了知那天只顾着找人,哪还记得有谁来找自己换药。
药童叹了口气,横竖已经挨过打,再扯这些也是多说无益。
而赵老五,尽管没人对他的掌心或屁股下手,但那天被宋了知撞下水后染了风寒,如今正鼓着鼻涕泡在家中瑟缩养病,空有一腔暗恨无处宣泄,却再也不愿去寻宋了知麻烦了。
他认定宋了知是做不吉利的瞎子活时沾了脏东西,不然自己怎么一碰上他就倒霉呢?他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货色,不香不软,人还壮实,为了那么个家伙搭上自己的风流年华,实在是不值当。
宋了知臀部有伤走不快,拎着一盒刚出炉的桂花糕慢吞吞回了家中,阮雪棠原本在院子里晒太阳,可后来院子里飞来几只蝴蝶,阮雪棠又自己搬着凳子进房看书。
他洗净手,捏着一块还冒热气的桂花糕递到阮雪棠唇边,阮雪棠视线仍停在书上,就着宋了知的手咬了一口,桂花甜香在唇舌间绽开,阮雪棠垂眸说道:“太腻了。
”
这便是不喜欢的意思,宋了知应了一声,毫不嫌弃将阮雪棠没吃完的那块桂花糕给吃了下去。
剩下的那些被他仔细包好,准备明天去做瞎子活时在路上吃。
“我要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阮雪棠忽然问道。
宋了知像被老师抽问的学生,立刻答道:“今日刚好遇上一个准备在北方常住,回来处理祖宅的商人,他说近来官家的确有新增一道税项,凡商铺店名字数多于三个字的,每年需多缴一笔银子。
”
阮雪棠这才笑了:“亏他们想得出来。
”
他先前在信中让他们办完事后不必回信,只需在“税”上做手脚,于是那帮人便立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新规,无论阮雪棠身在何处,随意找个店面一打听便知晓事已完成,反正这些年上面敛财法子用尽,比这更无端无耻的税目都立过。
至于这一笔税项会害多少百姓饥寒破产,全然不在阮雪棠考虑范围内。
是时候回去了,阮雪棠对着书走神,快要入秋,天也渐冷了下来,若是真到了深秋凛冬再北上,赶路也会辛苦很多。
况且,只要一想到能报仇,他整个人都欢愉得忍不住颤抖。
阮雪棠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些焦躁,他心里有一柄刀,这么多年来被磨得锋利,再不拿出来杀人,恐怕就要反噬害己了!
思至此处,阮雪棠不由看向宋了知,发现对方正咳个不停,挣扎着拿起茶壶喝水,居然是又被他咬过一半的那块桂花糕给噎到了!
阮雪棠想,要是不把宋了知带回去,这蠢货哪天把自己噎死也未可知。
他这些心思不显山不露水,合上书本,阮雪棠慢慢站起身:“再过几天,我准备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