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了知回了他干瞎子活的那间房,这房间原本是用来给仵作们休息守夜的,但镇上就一位仵作,也不常住,所以这间房就留来做这活计。
宋了知从包里拿出细针,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然后泡在一碗酒当中。
没过多久,徐仵作便背着一具无头尸体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捧人头的家丁。
他两人将尸体放好后又出去了,只是那家丁临走前深深看了宋了知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宋了知一看便知这尸体已经放了几日,一股子腐臭味冲进鼻腔。
宋了知又打量了脖颈的伤口,发现切口参差不齐,像是用一把小刀反复割了无数刀才费力将头切下。
一般来说,请得起缝头匠的家属还会去贿赂行刑的刽子手,求他们一刀下去给个痛快,纵然是没给钱的,刽子手也不至于看了那么多刀才将头砍下,死囚家属没意见,围观斩首的群众恐怕都有意见了,更何况刽子手的大刀是决计砍不出这种刀口的。
这件事宋了知能看出来,那专业验尸的徐仵作更加能看出来,可既然他都没说什么,宋了知也不必多管闲事,而且宋了知隐约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会插手了,只低头穿了针线,将这名中年男尸的头颅给缝了上去。
完事后依旧是由徐仵作和家丁将尸体背出去,宋了知身上沾了尸臭味,在屋子里换了一件他之前留下的备用衣服,从家丁手中领了钱便往镇上走。
宋了知不管旁人的事,只关心该给阮雪棠买些什么。
他几天前买的玩意儿阮雪棠一应没有看上,就连茶叶都没买着阮雪棠满意的,喝了一口后便表示宁愿喝白开水也不愿喝这等劣质的茶叶。
宋了知左思右想,觉得阮雪棠平日里躺在床榻上也无事,不如买些书去与他读。
遂走到书画铺子上装模作样的逛了一圈,只因字识的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刚好看到一名夫子打扮的人取了本《幼学琼林》,在宋了知心里阮雪棠可比夫子有文化多了,想来他看这书是很够格的,于是跟着拿了一本。
恰逢店里的掌柜路过,宋了知有心想替阮雪棠多买几本,遂拉着掌柜问道:“您这儿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书可推荐么?”
那掌柜虽然是做了书店的掌柜,但自觉是个人精,很爱揣摩顾客的意思。
见宋了知穿着朴素,不像个书生模样,又在店里寻有意思的书,不免往岔了想,自作主张地将人带进二楼的小隔间里,拉出一大柜子的书介绍道:“东陵郎君、沧海笔客的新书都在这里,客官您仔细挑选。
”
宋了知此人虽不算文盲,但基本上只能认字不能解意,所以看这些书名都是一个模样,随手挑了一本,也不翻看,连着那本《幼学琼林》一块儿结账。
好在今天又赚了一笔可观的收入,足够他和阮雪棠好吃好喝一阵子了,回家途中又买了些肉蛋米面,同那些做了一天工预备回家吃晚饭的男人们一样迎着霞光往家里走去,手上东西沉甸甸的,宋了知心中冒出欢喜的情绪,很享受这种家中有人在等待的感觉。
因回家晚,宋了知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