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句话,就不委屈。
”
景元帝因那抹流光一怔:“怎么这么说?”
霍翎将旁边的茶盏端过来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臣妾与端王府之间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自从臣妾认识陛下,臣妾就做好了进宫以后会被大公子敌视的准备。
”
“大公子面对臣妾,会做出什么反应,臣妾都不奇怪。
”
“陛下能将大公子对臣妾的敌视看在眼里,没有无视臣妾的心情,就算臣妾原本是有些委屈的,现在也不委屈了。
”
景元帝握住霍翎的手掌,轻轻摩挲两下,追问道:“即使朕不打算送走渊晚那孩子,你也不委屈吗?”
霍翎道:“您是天子,是要做一代明君的人。
有些事情,您不是不能大动干戈,而是为大局着想,不愿大动干戈。
”
“臣妾理解您的考量。
”
“您不想送走大公子,那就不送走。
”
“您要是觉得臣妾与肃亲王府走得太近,臣妾日后会更注意分寸,不会让肃亲王府因为臣妾的态度,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
景元帝沉默片刻,摇头道:“肃亲王府那边,你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又何来注意分寸一说。
不必如此。
”
“还有,你知道朕想听的不是这些。
”
霍翎眼眸一弯,手腕微动,与景元帝十指相扣:“臣妾曾经对您说过,您正如烈日当空,朝中那些人却在您承受丧子之痛、丧妻之痛时,逼迫您过继嗣子。
”
“那样难受又难堪的场面,朝臣让陛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
“我是陛下的妻子,陛下对我情深义重,不能陪伴陛下熬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已经是我的遗憾。
我永远也不会将陛下置于如此糟糕的处境,更不会利用陛下对我的感情,逼迫陛下送走大公子,接季三郎入宫。
”
“臣妾不在乎什么大局,但正如您会问臣妾委不委屈一样,臣妾也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在乎您的心情,不愿让您为难。
”
这是景元帝此生听过的,最令他动容的话语。
他垂下眼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底下意识浮现出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她风华正盛,他已不再年轻。
他终究会先她一步离去。
如果他有自己的儿子,如果他和阿翎有一个儿子,又何必如此为难。
霍翎安慰他:“孩子的事情,要看缘分,陛下不必伤怀。
”
景元帝也知道这个道理,有些事情,即使是他,也无法强求。
就在这时,景元帝怀里一重,霍翎重新挪回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