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宵夜。
两人从夜市离开,穿梭过街道,无数大陆城市的名字,诚品书店、摩斯汉堡,霓虹招牌五色陆离,靛蓝色、螢螢的红,路面积水闪射着银光,人群群鱼般游曳,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幻诞的水族箱下。
前面是一座校舍轮廓,哦,第一学府国立大学的围墙,令无数准醫学生和林思豪疯狂的地方。
倒数60天的親师座谈会后,班導师被激动的家长会成员簇拥着,对答如流:
“老师觉得以他的成绩,中字辈大学有机会吗?”
“国综扯后腿。
我们国综校平均就够烂,他比均分还低,国文老师总跟我告他的状,不想分科就马上改懒懒病。
”
“老师,这小鬼每天回家就说想转组是为什么?”
“上次模考很难而已不用担心。
”
“老师你看林思豪……”
“我们有两位校1%都在申请国外大学,他有机会繁星就撕到第一志愿。
”
天啊!林思豪被班导替他画的饼砸得眼冒金星,可是此刻,北男中的这两名校1%卻都在欣赏夜幕下国立大学的涂鸦墙。
江岩说:“我妈妈有一张校友特别纪念悠遊卡,是说可以在图书馆借读者包厢。
”
“好像没看过你在用呢。
”
“姊姊买鬆饼才有在用,每个鬆饼可以折5元。
”
父母的其中一张结婚照就是在国立大学校史馆前拍摄,姊姊卻没有这个理想,她才不要从小学唸书到大学部,还是每天每天都住在家里。
第一学府很大,那道涂鸦墙也走得很漫长,走到底的时候手摇杯发出簌簌的声响,柳丁汁喝光啦。
他们走入國立大学捷运站,真是个悠闲的夜晚,再出站时才感觉到微微的冷意。
还没有到能够呼出白雾的低溫,淡水湾显出一种森沉的色调,灯火像隔着薄米纸那样朦胧,如果注视着对方的脸的话,可以望见卧蚕上缀着光亮。
又是该说“明天见”的时候了,河水流动的时候没有声音,海的低吟穿越数十公里,从漫漫夜色中渗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