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的风格也很简洁,他并不是每一天都记,一周或是十天左右,他才会写上一篇,总结一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加隆读得很快,仿佛是与日记的作者有某种奇妙的联系,他读着一句话,就几乎能猜到下一句。
在日记的三分之一以前,撒加只是记叙,而不多提及到自己想法,似乎即使是面对只对自己一个人开放的日记本,他也不愿意袒露内心。
而渐渐的,过了差不多一年,撒加开始试探般地在每篇日记的结尾处加上一些简短的心理活动,而且篇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变越长。
撒加开始不避讳自己的感受,加隆猜想,他的秘密隐藏得太深太久,他一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压抑到只能靠这种途径来缓解他的苦痛。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这实在是可悲又可怜,但不知为什么,加隆似乎能够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
时钟敲过了十二点,加隆又翻过了一页。
“穆把这本日记本送给我的时候告诉我,写日记会对我糟糕的状态有所改善,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看出来,难道我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但不管怎样,现在它好像确实发挥出了一些作用。
比起隐藏在心里,即使只是将它们诉诸笔尖,也能使我感到了一些轻松和解脱。
”
“我知道,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我咎由自取。
这一切都归结于我的妄念与怯懦。
我的欲望是不洁的,是被诅咒的,我没有选择,也没有希望,我已经被黑暗吞噬,再也无法逃脱。
而他不能。
他还是无辜的。
”
接下来的笔触似乎变轻了,仿佛是飘浮在纸上。
“他今天对我说,他要和拉达曼提斯走了,这很好,虽然拉达曼提斯不是最理想的对象,但也很好。
其实我无需为他担心,战友们都宽容地接纳了他和拉达曼提斯的关系。
况且他向来只以自己内心为价值,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评价,他一直都这样,他的内心如此强大,他的自我,完全地属于自己,真是令人羡慕。
也许,需要被担心的只是我自己。
恢复和平以来,我越来越无法抵抗他对我的吸引力,今天他对我说话时,我已经难以忍受直视他的眼睛。
每一次的单独相处都是一种折磨,我害怕,怕我无法再控制自己,做出让我们都后悔莫及的事。
但是他走了,这很好……我应该高兴。
”
“是的,我应该高兴。
我也该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回复到正常的生活,来之不易的新生,不该耗费在无穷无尽的,虚幻的,没有指望的感情中。
”
“没错,这是没有指望的……”
加隆又翻过一页,这一页只有一句话,微微颤抖的深重字迹倾斜的贯穿了整页――
“我在骗谁!没有了他,我怎么可能拥有能够称之为生活的东西!”
“加隆?”拉达曼提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加隆从撒加的世界中被惊醒了,他阖上日记,回过头去。
拉达曼提斯从门口大步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只杯子:“你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