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需要休息，”护士将门关上，郑重道，“刚刚我们提议让家属陪同，病人都拒绝了。
”
房门关上，应琛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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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新故对他说：“我听我姐说过，剖宫产后的按压，是不打麻药的。
”
孩子才出生几天，伤口根本没有长好，用力压下，挤出宫腔内残余的淤血，无异于经历一次无麻醉破膛。
而应年是很怕疼的人，抽血时不敢看针头，需要应琛要捂住他的眼睛。
但现在应年不需要应琛。
按压刀口的痛恐怕比针头刺穿皮肉要痛几百几千倍，可相比应琛带给他的难过和伤害，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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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琛站在病房门外，和应年隔着厚厚一道门。
他呼吸有些困难，喉咙弥漫上血腥味，微微垂着头，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虞新故见他喉结滚了滚，眼圈跟着红了。
他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应琛肩膀：“事已至此，先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
应琛没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里始终都是鲜红的血、比他手掌长的刀口，和他问应年能不能和自己好好过时，应年太过嘲讽的表情。
应琛终于明白，应年其实一直很勇敢，不怕疼，不怕死，只怕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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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应年送走了刚刚来探视的应为斌和林文佳。
几人默契地没有提及某些事，但就算不说，应为斌在应年面前也始终没抬起头，应年看到他额前有一簇头发白了，显得十分突兀。
应为斌问应年：“出院之后，你先跟我们回家吧。
”他强调，“应琛会回慕尼黑。
”
应年眼神有点呆滞，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应为斌的意思。
“你愿不愿意？”应为斌又试探着问，“还是你想让他陪着你？”
因为太久没有和外人交流过，应年反应一直迟缓，说话有些吃力，这时才慢慢摇头，说不要。
林文佳没忍住，哀伤地偏过脸去，抹了抹眼睛。
应年不知如何面对应为斌，对自己和应琛耻辱的感情公之于众不知所措，明明是受害者，却产生不该有的羞耻。
大概因为应为斌是应琛的父亲，而应年始终孤身一人。
林文佳对应为斌使了眼色，两人便让他先休息，缓解情绪，其他的都可以再谈。
当天下午，应年的手机传出短信提示音。
他不知道的某张卡里转进了一笔钱，应年数了数后面零的个数，数到第六个时，病房门打开。
查床护士身后跟着应琛，脚步刻意放轻，和抱着怀里的襁褓一样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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