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慌乱一片,应年却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用手用力按压应琛被刺伤的大腿内侧止血。
可血液还是汩汩流出,怎么都停不下来。
到处都是血,鲜红色,非常刺目。
原本站着的应琛支撑不住靠在墙上,最终滑倒,唇色逐渐变白。
血滴到地上,逐渐形成一小摊,血腥味和温热的触感都让应年无所适从,只能不停叫着应琛的名字,让他保持清醒。
应年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应琛越来越虚弱,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跟着坍塌陷落。
明明应琛死了,就不会有人胁迫他,他也不会再苦闷纠结。
他应该庆祝、欢呼。
可他现在却这么难受,如同被割下长久共生的、已经习惯存在的肉瘤,好像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
因为失血过多,应琛意识逐渐不清,呼吸变得绵长,想说什么却没力气,只是一直望着应年。
应年看见他费力地动了动嘴唇,于是低下头贴近,听见他在喊“哥”。
应年按压的动作停滞一瞬,眼眶蓦地红了。
*
疾驰的救护车穿过夜色,五分钟后到达中心医院,转运床被几个护士飞快推往手术室。
始终交握的双手分开,手术室内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鲜红刺眼的“手术中”提示牌前,身上和手上沾满血的应年呆立着。
他动了动手指。
其实应琛的手总是很热,冬天时他就爱把应年容易冷的手捂住,揣到自己口袋里,像个小暖炉。
刚刚分开时,应琛的手已经很凉了。
救护车上,护士处理伤口时,说出血量太大,哪怕再晚送来一分钟,人可能就没了。
应琛强迫他、监视他、欺骗过他的每一秒,他都想让应琛去死,可真到应琛差点为他丧命时,应年却在心里一遍一遍说着不要。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那一刀原本应琛不用挨。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调查百顺,救出关正,应琛可以在英国好好读书,不必卷入危险漩涡中。
他不是不知道应琛为什么要做这些。
每次在应琛面前乖乖张开双腿并非要白白给对方操,而是因为给一段并不正常的关系赋予条件和价值,会让原本的负罪感降低。
“是为了救出关叔才心甘情愿被亲弟侵犯侮辱”他一直给自己找的借口,此时这反而成了伤害他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