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应年倒了两杯水,很罕见地走过来,握着杯身的动作好像在取暖。
他和应为斌闲聊了几句,应为斌听他说话时嗓音发哑,脸上没什么精神,问他是不是这些日子不舒服。
应年愣了下,憋了半天才说:“没有不舒服。
”
他低着头,手指摩挲着杯身,半晌后忽然看向应为斌,很突兀地问:“叔叔,我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应为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扶了扶眼镜:“没太听你妈妈提过。
”
在应年的视角里,他在躲避,不愿正面回答应年的问题,说着一些“不负责任,年轻气盛,对不起你和你妈”这样仿佛是自责的话。
“那年你妈妈大着肚子来城里找他,也没见到他一面。
”
回忆往事,应为斌眉间隐隐浮现痛色,就听到应年忽然笑了:“即使见到了,也是不会承认的吧,以前或者现在,都不会承认,对不对?”
他视线落在应为斌那张与应琛相似的脸上,像是试图将应为斌看穿,也像是着急地让应为斌给他一个答案。
但应为斌给不出来,他只能说:“小年,都过去了,不要再想。
”
应年眼神逐渐暗淡,转过了脸。
“我明白了。
”站起身来时,一滴眼泪悄悄滴落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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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最后一学期在兵荒马乱中开始。
临开学头一个礼拜应年经历了不规律的生理期,痛感比上次只增不减。
应琛没太过分,摸着他肚子问他为什么这么痛,还不规律。
“因为你每次都射进去,我要吃避孕药。
”应年拍开应琛的手,虚弱地说,语气中带着责备。
“你不早说。
”
“说了有用吗?”应年闭上眼睛,“说了你就会不这么做吗?”
他自嘲般笑了笑:“不都是我应得的。
”
应琛皱了下眉,把药盒扔进了垃圾桶:“反正以后别吃。
”
当天下午应琛买了一堆止痛药和套子,开学头几天晚放学,就去应年班级门口拦住人一起回家。
懒得思考,懒得理睬,也没力气反抗,应年每天划掉日历上的日期,等着A大通知面试名单那一天的到来。
天气转暖,面试名单出来的前一个小时,张云起问应年打算怎么庆祝。
“岳欣那天说可以先去公园野餐,晚上我们再一起去聚萃楼。
”他忘乎所以,见应年神色紧张盯着手机,便伸手揽他肩膀,“你笔试分数那么高,放轻松。
”
谁知刚碰到人,应年被烫到一般,几乎条件反射般往一旁弹开,惊魂未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