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难过自责。
自从知道眼前之人是季怀真而非陆拾遗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季怀真疼得龇牙咧嘴,嚣张地问燕迟:“那一巴掌看得过瘾吗?解气不解气。
”
燕迟不吭声,只默默抱紧季怀真。
一箭之地外,乌兰怔怔地看着二人,方才他去拉架,为了护住燕迟,挨了獒云好几拳,可燕迟竟对他不闻不问,满心满眼只有那个阴险狡诈的齐人。
他第一次见那齐人,便是在燕迟殿下帐中,二人大打出手,他从未见燕迟殿下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也从未见燕迟这样在意过谁。
乌兰知道这个齐人叫“陆拾遗”。
他阿父是瀛禾的心腹,他也自然知道陆拾遗是什么人,若安守本分也就罢了,如今偏的竟左右逢源,又来玩弄燕迟。
苏合可汗起身,铁靴踏一步步跨过台阶,每走一步,以他为中心,周遭就静一分。
他不怒自威,不需说一句话,就叫台下那些心思各异,浑水摸鱼的人胆寒。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燕迟身上,燕迟把季怀真护在身后,倔强地和父王对视;接着又把目光转向獒云,獒云却微微低头,错开视线。
最终苏合道:“前两局平手,第三局”
他一瞥两个儿子,沉声道:“比射箭。
”
季怀真神情一僵,瞪着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夷戎大可汗。
连燕迟也跟着变了脸色。
明明是苏合昨日暗示他,定要来参加这次的祭神会,季怀真起先不明白,直到看见叶红玉的刀抬上来,才突然意会了苏合的意思。
这刀是獒云以他的名义从汶阳带回来的,他这当爹的不便偏心太过,只好借季怀真的手,来将叶红玉之物还给燕迟。
正因参透这一层,季怀真今日才敢挺身而出,提出比试三场的缓兵之计。
怎的这人又临时变卦,第三局挑了个他不擅长的来?
就季怀真的花拳绣腿,能撑到第三局已是侥幸,论骑马射箭,他又怎比得过马背上长大的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