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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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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又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眼神,是旁人看向他时下意识的戒备与厌恶。

    这眼神他早已习以为常,可今日再看,突然就难以忍耐,看得季怀真杀心四起,满腹委屈。

     既被这人爱过,怜惜过,便再也忍不得他一丝一毫的恨与厌。

     他明明对他说过,他父王待叶红玉不好,他一定不学他父王。

     季怀真突然一瞥脚下的剑,趁燕迟不注意捡起,朝他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喊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既只爱一个名字,只爱一张脸,又凭什么要我以诚相待!” 一旦心软,一旦错失杀机,燕迟便再不欲与他动手,只在季怀真挥剑砍来时闪身躲开。

     一把利剑,被季怀真暴殄天物地握在手中,追着不住躲避的燕迟乱劈乱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陈设翻倒在地,整个毡帐像被炮弹炸过般不堪入目。

     最后燕迟忍无可忍,欺身上前,三两下轻松缴械。

     他一扯季怀真胳膊擒在身后,胳膊横在他锁骨前,只叫人动弹不得,只听燕迟道:“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你戏耍我在先!” 季怀真痛得眼睛发红,盯着那满地狼藉,竟似魔怔般,问出句叫燕迟意想不到,眼眶一红的话来。

     二人大吵大闹,皆动杀心,对彼此拔剑相向,季怀真却难得固执,难得糊涂,难得痴心妄想。

     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拓跋燕迟,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听好了,旁人我不问这话。

    ” 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你若爱我,咱们一切好说,可若是你死不悔改,就是爱陆拾遗,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别给我机会活着回上京。

    ”季怀真双眼通红,凄厉一笑,便是没有铜镜摆在面前,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恶毒又扭曲。

     “我季怀真说到做到,只能我辜负别人,不能别人辜负我。

    若叫我活着回到上京,我定要你,还有你的心上人生不如死。

    ” “动手啊!你动手,现在就杀了我!你说!”季大人自暴自弃,狼狈地逼着燕迟,也逼着自己。

     他怒不可遏道:“说!你爱的到底是那个镜花水月的陆拾遗,还是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季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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