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大火中,突然传来季怀真的叫骂。
“是你自己识人不清,上赶着贴上来,真当睡了几觉就能救我脱离苦海了?!是你自己脑子发热,觉得我光明磊落高风亮节,我何时承认过?现在见识过我手段就受不了了?”
“谁说的爱我,谁说的要对我好?我杀几个人你就受不了了?!放你娘的狗屁!”
“这世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能坐到我这位置的人,哪一个不是几百条人命背着,凭你是谁,也敢来看不起我,不过是个闲来无事随手消遣的东西罢了。
”
陆拾遗手上的人命,若较真起来,和他季怀真不相上下,凭什么这大齐人人都对他交口称赞,对自己则喊打喊杀。
就连着燕迟亲眼看到“陆拾遗”杀人,不也心存侥幸吗?
“今日就让你长个教训,我就是这样的人,看你往后还会不会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可无论他如何狂妄挑衅,燕迟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只骂人还不够季怀真撒气,他又冲上前将那扳指一脚踹飞,拿剑朝道士们的尸体上乱刺乱砍,剑柄砍在骨头上劵了刃,季怀真拔不出来,反倒累得气喘吁吁,发疯一般喘着气,复又平复下来。
“我瞧着他对陆拾遗也没有那般用情至深,不也骂两句就跑了。
”他自说自话,“罢了,我也不稀罕。
”
末了,季怀真若无其事地一抚头发,冲侍卫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捡回来?”
说的是他发怒时一脚踢飞的扳指。
白雪一下没忍住,笑了。
季怀真睨她一眼,哼道:“笑什么笑,我留着给别人。
”
顷刻间,他又恢复如常。
便是发疯失控,便是不甘妒忌,季怀真也只允许自己放纵一瞬。
“路小佳是怎么逃掉的?”
“回大人,他将前几日吃饭的碗掰碎一角藏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割断绳子,混乱的时候带他师弟撞翻几个守卫,沿着山间的密道逃了。
”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