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现在,离开这里!”
裴玖愣住了,他发现,慕云桓认不出他。
也是,山洞的那场大火虽然留了他一条命,可浓烟却将他的嗓子烧坏了,他现在的声音又哑又低沉,已经不似过往那般清澈了。
他顾不得哀伤,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慕云桓却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抗拒与他接触。
云奴也在这时跑到了床边,握住了裴玖的轮椅的把手,语气不善道:“我先送你出去吧。
”
裴玖紧握着拳,但看慕云桓那副抵触的样子,终究是没说什么,任由云奴将自己推了出去。
-
床榻上,慕云桓掀开了床帘的一道缝,凌乱的思绪在这场性事后慢慢理清,当下,他已不得不面对那个最糟糕的事实。
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是骗局。
他颤抖着手摘下了眼上遮挡着的绸布,忽视了所谓的医嘱,让双眼再见光明。
阳光从宫殿的侧窗洒进来,并不刺眼,但依旧刺激得他流了泪。
他望着云奴的背影,又在他们二人转身时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衣着华贵,鬓发间夹杂着几缕灰白,那张脸不似昔日那样意气风发,已然添上了几分疲态。
可慕云桓不会认错那人。
裴玖。
那个推他入深渊,又以爱的名义对他反复折磨,最后还以所谓深情奢求他的回应的人。
而他所处之处,正是他还是皇子时的居所长望宫。
裴拓骗了他,他还是被带到了皇宫里,像个人质一样地被困在这里奢求一点生的可能。
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倾尽全力逃离皇宫、逃离那些他憎恶的人,可兜兜转转到最后,他依旧走到了原点。
为什么……为什么裴拓要骗他……
如今,裴拓去了哪……他又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慕云桓闭上了眼,直到轮椅推出门槛的声响传来时,他才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拾起了蒙眼的绸缎。
他再次将其系好。
他不想就此妥协,不是为了裴拓或是谁,而是为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