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的时候,荀枝不也做过一段时间他的小尾巴嘛,没什么好羡慕的。
让他看不惯的是那只叫荀宿的凶兽。
他都忍着没和师弟同床,这位倒好,仗着自己不是人,每天夜里都要缩在荀枝怀里睡觉。
他把这事同隋臻说了,隋大师兄却只是平静道:“既然结了血契,那暂且也只能这样由着它来了。
”
裴应说:“这就是个小色胚,来占荀枝师弟便宜的。
”
隋臻淡淡道:“不过是只妖兽罢了,又做不得什么,还同它较劲不成?”
裴应也无可奈何,只好暗暗嘟囔道,这凶兽不应当姓荀,该姓江才是。
隋臻大半时日都在皇宫中的祭祀之处修灵,荀枝有时同他去皇宫里周转灵气,有时则跟着裴应满京城地跑。
唯一被留在山上修行的江靳寂寞得很,闲来无事就在树上写荀枝的名字,竟是在每棵树上都留了笔墨的痕迹。
18.
裴师兄骑在马上,绕着我转了两圈,说:“师弟不上来坐坐看么?”
我很小心地摇摇头,说:“会掉下来的。
”
他弯着眼睛笑,下马站到我身旁,说:“师弟同它说说,别让它把你颠下来,它就会乖乖听话了。
”
我心想马哪能听懂我说话呢,但裴师兄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到了那匹白马前,问它:“你愿意让我坐上去么?”
白马呼出的气息腥热还带着些干茅草的味道,它看着我,龇了龇牙。
我凑过去,在它脸上亲了一口。
裴师兄拉住我的衣袖,说:“师弟,你亲它作甚么?”
他抬手抚了抚我的唇,在我嘴边吻了一下,说:“马就算了,往后别乱亲别人。
”
这匹马果真很乖。
我骑在它身上,裴师兄牵着绳子,慢慢地沿着河畔往前走。
他给我买了驴打滚,给我讲京城哪里有卖孩子玩具的,哪里有卖山水画的,都很有意思。
我坐在茶水铺子里,拿着画着虫鱼的圆扇子,同裴师兄说:“师兄,人间真好呀。
”
裴师兄摇着折扇,也微微地笑,说:“兴许是好的吧。
”
我说:“刚刚听到戏台上有人在唱裴大将军,好多人都敬佩他呀。
”
“人心真是有意思……”裴师兄说着,忽的另起了话头对我说,“师弟寻常多笑笑,师兄喜欢看你笑。
”
端上来的酱鸭子香气四溢,我咬了口鸭腿,口齿不清地对裴师兄说:“师兄也要多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