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待她出手也算大方,可蒋素素此人骨子里便是天生高人一等,连蒋阮都看不上,更勿用提一个下人了。
这样平和的与蜻蜓说话,蜻蜓心里还是十分惊讶的。
“不必这样看我,”蒋素素低下头道:“如今我也不过是庙里的一个姑子罢了,再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你与我在身份上无甚差别。
”
蜻蜓听见蒋素素如此说,只道她还在气恨此事,便道:“姑娘切莫这样说,如今不过都是暂时的苦过,姑娘始终是尚书府嫡出的小姐,奴婢永远是姑娘的奴婢。
”
蒋素素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好,喝点羹吧,今日你也陪我辛苦了。
”
她几次这样说,蜻蜓也不好再推辞,便端起碗来喝羹,待她喝完后,才看见蒋素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蜻蜓被蒋素素盯得有些脊背发凉,小声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只听蒋素素叹息一声:“蜻蜓,你觉得我美吗?”
“姑娘自是美得,这全京城再也挑不出姑娘这样的美人来。
”蜻蜓道。
这话倒不是奉承,蒋素素本来就生的美,修习了媚术之后更加的艳绝。
“我这么美,怎么能去做姑子?”蒋素素突然反问道。
“姑娘……”蜻蜓一愣。
“我不会去做姑子,”蒋素素唇边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我这样美,自然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得到最高的位置,我的容貌,怎能白白的浪费了?”
蜻蜓被蒋素素诡异的神色弄得有些不安,想要说话,却突然觉得脑子一片昏沉,支持不住的栽倒在马车中的小几上:“姑娘…。
你…。
你下了药?”
“我不会去做姑子的。
”蒋素素笑道。
蜻蜓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拼尽力气道:“不好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蒋素素,蒋素素手里的匕首正往外冒着血珠,她用力一抽,蜻蜓的身子软倒下去。
她张着嘴,如一只搁浅的鱼,只能无助的发出沙沙的嗓音,却不成句子。
蒋素素看也不看她一眼:“,本想念在你这么多年服侍我的份上饶你一命的,不识抬举!真是一条挡了路的狗。
”
说罢动手脱起蒋素素的外裳来。
外头的侍卫远远的听见这边的动静,想要过来问,便听得蒋素素高声道:“去吧,将这些丢出去!”
紧接着,昏暗的月光下,蜻蜓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众护卫见状,便重新做回原地说笑喝酒,再也不看这边了。
蒋素素足足跑了一炷香,待看到前方的树林入口时才松了口气,她嫌恶的脱下尚且沾着蜻蜓血迹的外裳随手扔在地上,握紧了袖中的信纸。
今日她醒来,也不知是谁钉了一封信在马车里。
那信封里只说是思慕她许久,不愿意瞧见她被送往庙里去,愿意成为她的庇护,将她安排在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