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脸,不自在道:“那便坐会吧,想来这程也不会太长。
”
两人中间隔着茶桌,茶桌上放着些讨巧的点心,做成了荷花与莲蓬的样式,格外清雅。
舱内光线昏暗,只能听到外面潺潺流水声以及岸上人来人往的琐碎声响。
对比之下,船舱内实在静得可怕。
沈晏晏甚至感觉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也能被旁边人听见,于是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试图压下胸腔里的动静。
魏君安将茶桌往旁边推开几分。
两人便这样毫无阻碍地面对面而坐。
沈晏晏如临大敌:“你要做什么?!”
魏君安伸长了腿,好笑道:“茶桌碍事,便往旁边推了推。
”
沈晏晏这才发现,船舱内实在狭窄,他身量修长,两条腿挤不下茶桌。
茶桌被推到旁边,他长腿一放,便虚虚抵在她腿边,黑靴抵住了她身下坐着的木头船牙。
外面光影绰绰,折射着水波细碎地照进来,落在她脸上。
她本就生得极美,光影流动下,容貌恍若神仙画卷,美得惊心动魄,平添几分诱人水色。
魏君安垂眸不动,扣在船牙旁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
如今已近三月,但她身上依然穿着厚实的衣裳,衣领和袖口处缝着软绒鹅毛。
她是极怕冷的,他向来知晓。
若是从前,她再如何怕冷,只消剥了衣裳在他身上滚一滚,颠一颠,一会也就发汗热乎起来了。
可如今,两人身份悬殊,他休说为她取暖,便是叼住她柔软的唇瓣吮吸一下,舔上一舔,都得换来两个大逼斗,被横眉冷对地骂他两句畜生。
魏君安回想起从前,又看看眼下,只觉异常气闷。
区区贡生身份不足以困住他,玩弄权势,招揽人心也不过他动动手指头的事。
偏生是她,迂腐古板,满心满眼都是搞事业,报那劳什子仇。
有价值的一概拉拢利用,没价值的一概摒弃。
当初魏野的死便是个例子。
她并不多喜欢魏野,但将魏野之死闹大,便能顺理成章地从侯府拿回房契,她便这样做了,哭得比谁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