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眉头却微微蹙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易源动了动手指，手臂传来一阵酸麻。
他尝试坐起来，轻微的响动惊醒了周雯。
“易源？你醒了？”
周雯立刻直起身，声音带着沙哑和惊喜。
她伸手探向易源的额头。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易源避开她的手，“我没事。”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你要干什么？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周雯按住他。
“配方。”
易源吐出两个字。
“配方？什么配方？”
周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昏倒前做的那个，给我拿过来。”
易源的语气不容置疑。
周雯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担忧，但还是转身去找他的背包。
她从包里拿出那个记录着配方的平板电脑，递给易源。
“医生检查过了，说你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药物反应才会晕倒，没有大碍。”
易源没有接话，接过平板，手指快速滑动屏幕。
一排排化学式和数据出现在眼前。
他逐行逐字地核对着。
周雯站在旁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不敢出声打扰。
病房里只有平板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还有易源手指划过屏幕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
易源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的某一行。
C7H8N4O2。
这个分子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反复确认着之前的步骤记录，还有实验日志。
没有添加这种物质的记录。
绝对没有。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他放大那个分子式，仔细查看相关的反应参数。
一种强烈的刺激性辅料。
少量添加可以提升药剂活性，但剂量稍大，就会引起剧烈的不良反应，甚至神经损伤。
难怪他注射后会是那种反应。
不是药剂本身的问题。
是有人动了手脚。
谁干的？
钱峰？
他撞坏了电脑，毁掉了原始数据。
然后自己又根据记忆和残留的思路重新配置。
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的错？
不对。
易源回忆着自己配置药剂的每一个细节。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加入这种成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在他完成配方之后，在他晕倒之前，接触过这个平板，并且修改了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