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吾今天来这,纯粹是为了给他爸一个?面子,可不想听他忆往昔,闻言只淡淡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
这当?然不是真话。
小时候那次回白泉的经历,像一团迷雾,在后来的很多年,一直反复在他的记忆里出现。
沈兴邦生起?些许唏嘘。
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沈氏宗祠刚落成,远星业务蒸蒸日上,他携妻儿回乡祭祖。
和尚蕙兰结婚好几年,她?从来没跟他回过白泉。
那会两人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他借口回乡给儿子上族谱,她?才勉强答应带着儿子跟他一起?回去?。
儿子那时候才五六岁,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高高的门槛和里头红红白白的塑像,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尚蕙兰心情本就低落,白泉这个?地方就像一道疮疤,逼得她?不得不直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不堪。
她?知道村里人都在打量着她?跟儿子,那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不时地钻进耳朵里。
她?面容冰冷地站在丈夫身旁,看到儿子眼泪汪汪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只得抱着儿子哄了起?来。
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沈兴邦反而越是耐心十足。
看着妻子一张脸紧崩着,他便一把接过儿子,牵着她?的手便进了祠堂。
按照族里的习俗,宗祠不准外姓人进入。
沈兴邦怎么?可能把这种规矩放在眼里?
沈氏宗祠是他出资建的,就连村门口通往国道那几公里坑坑洼洼的黄泥路,也?是他捐钱给修成了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
不管是村子里人外出打工,还是在外打拼返乡,谁不念他一句“好”。
他带着妻儿一起?进祠堂“拜太公”,村里人最多背后说几句酸言酸语,没人敢当?面提出异议。
就像他哄着尚蕙兰跟自己在一起?。
只要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外面那些议论算什么??左不过是嫉妒他还能娶到年轻漂亮又能干的老婆而已。
尚蕙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总是给足他面子。
这么?多族人看着,她?忍着没有甩开他的手。
一家三口,就这么?在祠堂给祖宗烧了香,鞠了躬,成全了沈兴邦心里头的那点念想。
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年气?派的宗祠已经斑驳老旧,这一回村里又找到他出资建新的宗祠,沈兴邦便让二儿子沈安吾代他出面去?办。
看着眼前修缮一新的祠堂,老爷子难道赞许儿子几声:“祠堂修得不错。
”
沈安吾抬手推了推鼻间?的墨镜,没吭声。
他不像老爷子和沈绍周,对白泉这个?地方他可没有多大感情,转了笔钱到村委会的帐户上,便不再过问。
今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