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胸膛喷涌而出。
他的火鸡最先反应过来,哭喊着咕地叫了一声,狠狠向甲壳虫喷去火焰。
在甲壳虫毒汁四溅时,火鸡又张开充满羽翼的双臂,保护了他。
大卫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可毛绒手臂还勾连在他胸口处。
他第一反应试图去拔,却被那些倒刺弄得痛不欲生。
忽地想起急救课上说中剑后不能拔剑,这样会让受损的大动脉直接失血,于是他又忍住胸膛的痒意,硬是没拔。
但他忽地又想起甲壳虫的手臂是有毒的,不免苦笑一声。
他怎么也选不出了。
明明仅是三秒,可他过往的一切竟悬浮在他眼前,有孩提时节笑着拉他手动母亲,有严厉刻板却会记得回家给他买糖吃的父亲,有好多爱他的、将背后交给他的侍卫队的朋友,可为什么……为什么生命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他一生没有做过坏事,他爱自己的城邦,大陆,亲友,哪怕在最后时节,他也可以说,他对得起世间的一切人,他尽到了身为城民、朋友、火鸡主人的责任,对得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
他很爱这个世界,很爱很爱,纵使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温柔对他。
可是为什么……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呐……
好累,好累。
他摸着火鸡的头,忍受着眩晕与剧烈的恶心感,努力扬起一个大大的、却比哭了还难看的微笑,“我看见我父母了。
”
他轻声冲火鸡说道,“也许我马上就要和他们团聚了。
”
“咕咕咕咕咕咕咕!”火鸡用力震颤着双翅,团团乱转,用喙啄他,想让他清醒过来。
大卫奋力喘息了下,然后用尽平生最后的力气,不顾满手毒液钻心的痛,狠狠抓住火鸡的两个大翅膀,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举动。
他将火鸡狠心掷出了城外。
系统传来提醒:【您已使用道具:红色级飞天魔毯。
该道具可以给任何人或物使用,使之飞到指定位置(该道具不可与系统其他限制相违背。
使用条件:该使用者必须付出生命代价,才可将指定道具送到指定位置。
】
城外,总归会安全些。
他短促地呼吸了下,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火鸡被猝不及防地震出门外,飞天魔毯消失,它被震了个趔趄,痛得要命。
可它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小动物,不懂那么复杂的感情和逻辑,只知道好像主人使用了此生压箱底的绝招在它身上,才能将他投掷那么远,那么远。
它凄厉地惨叫了声,不顾鼻青脸肿和满身剧痛,刚被掷出保护罩外,就狼狈而凄厉地向城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