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种。
”
他不置可否,却从心里认可指挥官的话。
回忆闪过,他微微怔愣,却见罗斯转身就朝安康城走去。
那么自信,镇定,坦坦荡荡。
这一刻艾尔达就明白,所有的是非评论,对罗斯来讲,都不重要了。
怯懦也好,勇敢也罢,罗斯想要的,原来只不过是回到十七岁那年,挺起胸膛去见她。
*
林沐秋半抱住树干,双腿弓起,竭力维护住身躯不动摇,然后拿出大纹螺丝钉努力插进树干,那可是爷爷用来修缮屋子大梁的材料,结实得很,就像电钻似的。
她颤颤巍巍地用锤子敲击。
因为没有额外的手去扶,钉子被她打得东一块西一块,不是向侧边倾倒,就是往右侧歪斜,像是不倒翁晃来晃去。
但无论怎么歪斜,就像箭始终会绕着圆心那样,她的钉子总归又会回到原处。
“这副身躯,终归力气太小了啊……”
她喃喃着,明明只是个简单的举动,却因为她的羸弱,累得热汗直流,脸颊近乎被热油滚过那样,红到透过肌理,薄薄的青筋在脸上挂着。
“你在干什么,快下来!”
爷爷急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爬树!”
林沐秋身躯一颤。
无数次的演习,让她忘了,其实她以前是不会爬树的,难怪之前爷爷会觉得她不对劲,因为对于一个不会爬树的人来说,遇到灾难的第一反应是爬树,怎么也不应该。
忽地她又想起了更多细节,天灾到来的那一日,根本来不及逃跑,他们只能爬树,所有那一日,爷爷用了根绳子,绑在腰上。
他先爬,然后半拽着她。
她手脚并用,很是笨拙,这无疑给爷爷增添了很大负担。
好几次她手脚用不上劲,或是一滑,就要从林中坠落,还好是爷爷腰腹一挺,坚韧拽住了他。
可她每一次的失误,爷爷都会很痛苦,他本就有腰间盘突出,粗麻绳就像勒住脖颈那样,狠狠勒住他的脊椎骨,让他大口喘息,连茂密胡子上都是晶莹的汗珠。
她从来不敢回想,是因为害怕爷爷最后的体力不支和她有关么?
她害怕爷爷是为她而死的。
呼啸的飓风吹过她的脸颊,让她的脸刀割似的疼,她无法回头,甚至来不及悲哀与解释,哐当哐当哐当,一锤一锤,就像敲击在她心上,落寞、孤单,痛苦而坚定。
爷爷看见她的表情,嚅动了下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直到林沐秋完成全部工作,呼哧带喘地跳下来,他才开口,“什么时候学会的爬树?”
林沐秋面不改色,“偷偷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