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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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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刑鸣又避开虞少艾的目光,垂着眼睛想了想,“我准备台庆晚会。

    ” “我爸那人……”虞少艾意味深长地看了刑鸣一眼,见他目光刻意避着不与自己接触,叹口气说,“上回我们去查访,你怕摄影机吓着那些乡里人,我自己悄悄录了一些,兴许以后用得着。

    ” 虞少艾站起来,带着复杂难言的表情走出去。

     这表情刑鸣看见了,已经放平了的心又躁起来。

    他拆开包装,摩挲着那支派克金笔,若有所思。

     台里上下虽对刘案只字不提,但老陈受罚是真,骆优失奖也是真,而今形势一片大好,虞少艾的担忧显然没有道理。

    刑鸣深刻知道电视台的水又浑又深,节目能拍不能播是常有的事,他原也担心再生波澜,想着还是要借舆论声势,再闹一闹。

     但刘亚男的的确确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了。

     直到周三晚上,刘亚男才主动来了电话,她说:“我不想闹了。

    ” 刑鸣狠狠吃了一惊,时隔仅仅三天,对方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他追问原因,刘亚男表示,案子怎么判得看人民法院,至于红十字会捐款那些,太久远的事情,兴许是她自己的记忆发生了偏差。

     刑鸣一再追问,刘亚男只是深深长长地叹着气,最后在挂电话前她支吾着暗示:“我既是女儿,也是母亲。

    ” 可能受到要挟,可能面临利诱,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最该伸冤的人选择放弃,这让他一个局外人的坚持顿时变得可笑无比。

     ****** 刑鸣是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到刘亚男的电话,挂了电话还得继续加班。

     他想起一个女人,在漫长而又徒劳的申诉与斗争之后,她以极其相似的理由选择了放弃。

     那是十二年前。

     加班中途刑鸣被虞仲夜接出来吃夜宵,还是麻子老板的塑料大棚。

    尽管夜里有风,空气还是热得灼人,红色大棚下的客座率仍接近八成,每一桌都挤着数只脑袋,剥毛豆的剥毛豆,喝啤酒的喝啤酒,他们可能是情侣,可能是朋友,最令刑鸣羡慕的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的一家三口。

    寻常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油腻而幸福,有的人始终心向往之,却永远不在其中。

     刑鸣饿到这个点了仍没胃口,垂着头,慢吞吞地拿筷子拨弄盘子里那道爆炒鳝段,他将鳝肉与青红椒丝一根一根地挑拣出来又分开,花花绿绿的,各占盘子的一半。

     虞仲夜瞧出他的不对劲来,问:“怎么了?” 刑鸣话到嘴边,又打回旋:“背上的伤……还疼。

    ” 虞仲夜蹙起眉头,道:“一会儿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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