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游击队办公室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一众荷枪实弹的下属列队给我送别,工作日不便饮酒,清一色地端了焙茶。
樋口酱在帮我转移档案,忙得很,我趁她不注意,把昨天的工作报告给交了。
不愿申请调休是队长的事,我想镜花和樋口还是需要休息的。
走之前,我本想取走隔间里的换洗衣物,但想了想,却是溜达到隔壁茶水间,偷喝了队长专属的高糖分焙茶。
噫!甜到发苦!
这就是我在游击队办的最后一件出格的事了。
我也没带走自己的咖啡杯,留给不高兴的芥川君碎碎平安。
游击队是首领的直属部门,因而办公室设置在坐北朝南,有首领坐镇的主事务所大楼。
我转去的后勤部是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开车过去大致要花一刻钟,走秘密通道的话,五分钟。
刚转职,事情应该很驳杂,还是开车去吧。
路上,我一直在设想该怎么与新同事打交道。
按红叶姐的说法,会计署里都是一群离职返聘的老干部,那后勤部呢?全是善后人员和仓库守备的部门,日常搬运尸体和沉重武器,或许会是一群龙精虎猛的壮汉?
在见到新同事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确实是壮汉,但也的确是老人。
来人的体型和阿西莫夫博士有的一拼,甚至更魁梧。
站直了,我的视线会卡在他肌肉隆起的肩膀上……不论是远望过去近于雪色的净白头发,还是长到耷拉下来的花白眉毛,都显示了这人的高寿。
至于那张瘦削的,不苟言笑的长脸,对我来说是熟悉的老面孔,午夜梦到时会大喘气惊醒的那种。
“报、报,报告,教官!”
我差点儿当场敬礼,一开口就变结巴了。
我曾经的射击课教练,□□首领近卫队的前队长,都筑道夫先生,正用他那铁灰色的眸子俯视着我。
还是当年盯我训练时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和缓与迁就。
老实说,我现在很慌,有种想要逃回游击队的冲动。
听广津先生说,都筑先生的职业规划,是在退休之前当上□□干部。
而我当初在首领办公室一波暴走,我吞下了他最精干的两名手下,生生断送了自家教练的大好前途。
就很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