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头漆黑浓密长发被打湿,一缕缕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睫毛湿漉漉地一眨一眨,脸上还带着点没擦掉的沙土,弄脏了她的脸,也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纪长烽一瞬间攥紧掌心,心脏的位置有些难受。
[你知道虞棠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再看看现在她和你结了婚又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
[纪长烽,你配吗?]
密密麻麻地宛如针刺一般的触感让纪长烽抿紧唇。
他找来一块毛巾,打湿了以后认真地蹲下来给虞棠擦拭脸上的灰尘和脏污。
“对不起。
”纪长烽道歉。
“什么?”
虞棠抬眼去看他,刚从房子会坍塌这个结论中抽离出来,没理解纪长烽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对着她道歉。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对不起虞棠。
”
纪长烽放轻动作,怕自己手上的老茧划到虞棠的皮肤,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了她。
他是知道虞棠性格有多么娇气,身体是有多么娇贵的,这样娇贵的虞棠跟着他不仅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没有好的待遇,现在甚至连一个最基础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都失去了。
甚至差点受伤,现在还整的灰头土脸的,头发湿漉漉的。
就算是所谓的合约婚姻,他所能为虞棠提供的也太少了些。
他凭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这些东西值五百块钱?
……
那些湿漉漉的枕头、被褥和垫子被纪长烽拽了出来,准备等第二天出太阳了晾晒一下。
屋子坍塌成这样,虞棠自然不能在漏风又漏雨的屋子继续睡了,她只好又去了纪长烽睡的那间屋子。
纪长烽去翻找能用的家里别的被褥,可翻来翻去没翻到,只找到一个多余的枕头。
这下,隔壁屋子漏了个大洞,狂风骤雨噼里啪啦拍打的声音宛如奏鸣曲,虞棠和纪长烽并排在炕上躺着。
纪长烽在炕头,虞棠在炕梢。
说是中间隔了一个过道,可这屋子确实小,炕也短,两个人睡得话中间只剩下窄窄一条空间。
偏偏被子还只有一个,虞棠就算再怎么想坚持着不去纪长烽的被窝,中间硬要隔一下,画个三八线,但睡觉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虞棠撅着嘴,觉得有点漏风,于是往纪长烽那边挪了挪。
过了会儿还是觉得冷,于是又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