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依赖什么人,好像也没被什么人依赖过。
他不喜欢来医院,医院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是生离死别。
儿时去找梁医生,也见过几次家属抱着梁医生痛哭。
上一次来医院是几年前,带着高热咳嗽的尚之桃。
尚之桃的手温热,只拍那么两下就收回去,十分有礼貌,不逾矩。
看诊,验血,拍片,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最后确诊肾结石,0.5厘米。
医生为他开止痛针和排石散,并写了医嘱。
输液的时候栾念好了一点,看到清清爽爽的尚之桃皮肤上也泛起油光,却还不时问他:
“好一点了吗?”
“要喝一点水吗?”
“医生让踮脚或爬楼梯,你要记得。
”
过一会儿又说:“医生还说以后要少喝碳酸饮料,你冰箱里还有可乐和苏打水吗?如果有你记得扔掉。
”
“你饿不饿?”
栾念生病,她无比着急。
肾结石而已,在她心中却是一场顽疾恶疾,怕他难受怕他遭罪。
她一直讲话,栾念偶尔应一声,尚之桃的唠唠叨叨像极了梁医生。
他心里有一点暖,就安慰她:“肾结石而已,死不了。
”
“但是要遭罪呢。
”
再过一会儿,尚之桃太困了,栾念拍拍自己的腿,她就横在长椅上,头枕在他腿上,睡了。
栾念的指尖触到她耳垂,像从前一样轻轻的揉捏。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动作,尽管他们已结束了那段关系很久了,可今天尚之桃并不抵触。
她枕在他身上睡的安稳,却也偶尔皱眉,栾念俯首看她,不时将她的愁眉抚平。
输完液已经是清晨,早春天光乍现的时候,少见的红云烧了半边天,车上的两人都有一点惊叹。
惊叹过后栾念闭上眼:“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他记得尚之桃很烂的车技。
尚之桃不服气:“那咱们也算有了过命之交。
”她的车技已经很稳了,稳到栾念坐在副驾上睡着了。
尚之桃开车载他回家,在他小区门口,看到了那个保安。
五个年头过去了,小伙子已经成家立业了。
在去年尚之桃最后一次从栾念家里出来的那个中午,他还问候她。
今天看到尚之桃开车回来,也不见他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