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红绿灯的间隙,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眸问:“周宜宁,你怎么了?”
他很清楚,周宜宁有心事。
而且很多?时候,只要他不?问,周宜宁便不?会说。
就算问出声,只要周宜宁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让他主动开口。
周宜宁:“……”
沉默半晌。
她摇摇头,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每次面对这样的现实,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也特别不?够理智,总是不?知该怎么主动和他开口去解决问题,第一反应总是躲避。
躲避的时间长了,渐渐成为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她也再没了和裴京闻敞开心扉的勇气。
她强压住泛到鼻尖的酸涩,保持着侧倚着的动作不?动,只当没听?见他的询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宜宁只觉车厢内的空气骤然变得紧滞了些。
但她也能感受到,裴京闻在按耐着什么。
即便他不?明说,周宜宁很清楚,他向来舍不?得强迫她。
车子一路潮前行驶,夜色逐渐浓郁,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京北凌晨的车流量,与白天相?比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知一路走走停停多?久。
脑海里纷扰的思绪,最终停留在大学那晚。
因为外婆手术的医药费,她大学期间一直在外家教。
那晚给学生讲题用?时比较长,等到学校门口,恰好遇到了暴雨。
她的伞太单薄,短袖被淋湿了一半。
耳畔隐约有几?位男生的言语,再听?不?真切,也能分辨出是在开她身体的玩笑。
可?她的力量太单薄,没办法?反击回去,只有挎紧帆布包,加快步子。
没多?走几?步,那些污秽的词倏地消散在雨中。
到了保安处,她回过头,眸光里只有一道劲瘦的身影。
男生背对着她,一身黑色薄款卫衣,长发套进帽子里。
太熟悉了。
“裴京闻”三个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