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侵蚀。
那双温暖的手不会再探过来了。
长顺看着宁倦惨白的脸,忧心不已,小声和徐恕说了说宁倦的情况:“……郑大人说,陛下那日见到陆大人的遗体后,生生呕出口血,但到现在也没有哭过……”
徐恕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从前他只觉得这对师生感情当真是好,而今看到宁倦的样子,这哪是师生情谊能说得通的。
陆清则不仅是宁倦的老师,还是他喜欢的人。
那种失去所爱的锥心之痛,徐恕再了解不过,在这种感同身受之下,得知这段悖德情愫的震惊都被盖了下来,没那么令人大惊小怪了。
徐恕摇头道:“这是心病,我也医不了。
”
他隐晦地低声提醒:“仔细看着点陛下。
”
宁倦其实都听到了,只觉得有些可笑。
对陆清则下手的人还没查到,他怎么可能寻死觅活。
等徐恕离开了,宁倦慢慢翻身下床,长顺赶紧来扶:“陛下,您怎么起来了,再休息一下吧?”
宁倦没搭理:“郑??也该回来了。
”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哪些人会对新政有意见,哪些人想对陆清则下死手。
他没有理由动这些人,却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藏起陆清则,这些人就对陆清则下了手。
宁倦预估得很准,他才刚起身喝了徐恕开的药,郑??就带着查到的名单回来了。
郑??的脸色不太好看,将名单呈给了宁倦:“陛下,涉事者颇广。
”
陆清则的政见有利于百姓,但很得罪京城的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每被分走一丝利益,他们就对陆清则记恨一分。
即使那些利益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但他们就算是将家中满溢的米粮倾倒给圈养的畜生吃,也不会分给饥饿的灾民一口粮。
宁倦扫了一眼,不出所料,他心里的名字都在名单上。
郑??低声问:“陛下,您准备怎么做?”
“搜查证据,”宁倦将名单随手一抛,写满了名字的纸张飞飘而下,落到郑??的眼前时,帝王冰冷的声音也随即落下,“一个也不要放过。
”
这是要抄家。
郑??无声打了个寒颤,叩行一礼,领命而去。
外面又下雪了。
宁倦披上外袍,回到了养心殿。
陈小刀哭累了,已经被带走了,余下的人诸如范兴言,也只是能来上柱香,没有被允许在灵堂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