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漫不经心想着,玉白指尖转着白玉酒杯,并未饮酒。
对面那人看他不动,恍悟:“兄台是不是不会喝酒?疏忽了,我叫人换成茶。
”
“不必。
”陆清则收回望着外头的视线,“泛舟游湖,美景美酒,不必因我折损兴致。
”
年轻男子也不客气,自顾自饮下两杯,才开口:“既是我待客不周,那就请阁下先问,我来答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陆清则似笑非笑:“当真?”
“当真。
”
“嗯,”陆清则轻描淡写道,“那阁下觉得,大齐眼下的情势如何?”
张口就是天下大势,对面的人忍不住笑:“凡夫俗子,不可妄议政事,朋友,你胆子挺肥啊。
”
“反正也不是天子脚下,”画舫在水面上轻微晃着,陆清则安然不动,唇角的弧度未改,“议论议论又如何。
”
“说得也是。
”对方一副深觉有理的模样,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吧,稀烂。
”
“……”陆清则,“听起来你的胆子比我的肥。
”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陆清则心道,也没让你说这么直白。
“先皇醉心修行,不理朝政,在位二十多年,积弊良多,导致权佞当政,贪官横行,地方官阳奉阴违,朝廷里阉党与内阁热闹地打成一团,内阁获胜后,又以内阁首辅为首,形成了新的党派,”对方也不避讳,摇晃着酒盏,谈笑自如,“我远在临安府,也听说过不少京城传来的事,卫党如此嚣张,恐怕那位卫首辅也始料未及,控制不了了,养蛊终被反噬啊……哎呀,一不留神说了这么多,这是可以说的吗?”
陆清则安静听着,颔首:“隔墙无耳,自然可以。
”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陆清则身体微微前倾,温润沉静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