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好端端地婚姻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古莉静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除了过不下去,也可能是不想这么过了。
我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他倒是舒服,整天就守在那个二十平方不到的店面里,有人进来了招呼一下,没客人来就自己打游戏,不求上进。
一年那个破店能赚多少钱,二十万就算年成好的了,还不够我一笔业务的手续费。
一年两年我也就忍了,可只要想到这辈子都要跟这样一个没上进心的男人过,我就觉得崩溃,就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
也并不奇怪呀。
”
“是不奇怪。
”唐盈盈仍然看着她,道,“你给了我一个很充分的离婚理由,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要告他重婚。
”
古莉静的脸色微微一变,迅速又浮起一阵笑意,“我就是要告他,让他再进去一趟。
都要离婚了,我还能让他好过么?凭什么我们女人一样工作赚钱,累得狗一样,他们男人却能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
唐盈盈看着她起伏不定的面孔,仍是那般浅浅地说道:“你当真要不让他好过,就会在离婚的时候拿走大部分的财产。
可你提出的离婚协议里,你把儿子的抚养权给了他,最值钱的房子和车子也给了他,这不像是要让他不好过,倒更像是要他好好过。
”
古莉静面无表情,唇边噙着一丝不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以后还要嫁人,总不能带着一个拖油瓶吧。
可儿子毕竟是我亲生的,交到他手上,我也不太放心,多留点钱给他,也是为了儿子以后能过得好一些。
”
唐盈盈看着她的神色复杂又带着一丝悲悯,道:“奇怪的地方太多了,矛盾的地方也太多了,不仅感情矛盾,你的行为也满是矛盾。
我经手的离婚官司不算多,可就连我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你并不是真的厌倦了她,你只是想离婚。
你告他重婚罪也只是为了保证可以快速地得到离婚的结果。
郝白石能力一般,就是一个没有雄心壮志的小男人。
这个你早就知道了,你也更加清楚他重情重义,虽然能力微弱,却也想极力爱护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当初要不是怕伤害佟华,也不至于连离婚都不敢提,自己去蹲了几个月。
所以,你这些行为在我看来,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你出现经济问题了,希望通过离婚分割财产,保住郝白石和孩子的生活费,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债务,但是又怕郝白石不同意,所以用这种方式,既表示了自己离婚的决心,也能够快速地结束两个人的婚姻关系。
”说完,见古莉静没有接话,唐盈盈又指了指林小云,介绍道,“这是我们林律师,法律和金融双学士学位。
现在跟着我做事,但自己考过了注会,对金融类的案件也很心得。
如果真是遇到什么麻烦,相信我们可以帮到你。
”
古莉静的脸白得发青,面上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她沉默了片刻,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想借此来掩饰自己心里的慌张:“我想离婚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婚姻了,没别的原因。
你别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要是真有什么经济问题,两个人承担总好过一个人承担。
”
唐盈盈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便算是我多想了。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也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说罢,便站起身来就走。
古莉静心里其实也在百般纠结,听唐盈盈这么一说,急忙抬起头来,却看到她们当真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么一来,古莉静心里便更加慌乱了,终于还是没能沉住气,急忙叫道:“等等。
”说完,古莉静拦在她们面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反手将门锁上,又拉上了玻璃隔断上的百叶窗,扭头对唐盈盈道,“你这么跑来,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话,说走就要走,究竟什么意思?”
唐盈盈看着她,走前了一步,缓言道:“郝白石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他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两天他好像想明白一点了,他觉得你一定是有了更好的人选,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表示与前夫的决绝。
这么想着,他倒准备欣然伏法去了。
”
古莉静脸上轻蔑不堪地嘲笑着,一只眼睛里却不可自抑地闪现出泪光,“我早就说了,郝白石他就是个傻子。
这种智商,当年高考肯定作弊了才能上大学。
”古莉静仰了仰头,泪水逆流回了眼眶里,“跟他结婚这么两三年,我跟多少男人睡了,行里的领导,行里的客户,才能爬到这个位置上。
他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顾着那点小生意傻乐。
有次听人说了点闲话,跑来问我,我说为了公平起见,我也给他在外头找个女人。
他屁颠屁颠就同意了。
你说他傻不傻?每个月就赚那么点钱,还要养两个老婆,两个孩子,穷得一根烟要分三次才舍得抽完。
还惦记着每年要给我买个包包,他压根就不知道我用的包多少钱一个。
你说就像他这样的男人,真的能理解我吗?他知道我每天上班十个小时都多累,下班了要参加各种应酬饭局,喝到吐,吐到浑身抽筋的时候,他会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翻来覆去的就会说让我别这么辛苦,让我多喝蜂蜜水养胃。
可他怎么不想一想,要是我不这么辛苦,这个家能有好日子过吗?谁在操心,整个家不都是我一个人在操心?我有必要为他考虑这么多么?我想这么多是为了什么?我不为他考虑,还有谁会替他想。
”古莉静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像是抱怨,不像是责备,倒更像是一种感情的宣泄。
唐盈盈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问道:“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问题,让你连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个家都舍得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