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却无错愕。
或说在此之前,她就隐约感受到了。
那簇半枯的花,还有在元阙洲识海中,没能递至她手中的那枝月季。
她想了想,尽量斟酌着用词:“我对你还算不得熟悉。
”
薛秉舟闻言攥紧了手,冰冷的水珠子顺着颌边滑落。
但失落尚未涌上,他就听见她道:“不过我还没跟鬼魂走得这般近过,好似挺好玩儿。
”
月问星也是鬼魄,但跟薛家二子不同,是尚未进入鬼域的魂魄。
身形近乎透明,言语混乱,更贴近她想象中的鬼。
而他和薛无赦看起来和人无异,偏才是真正的鬼,也缺少人该有的温度。
受伤了不会流血,可情绪起伏时,面颊又会透出薄红像是被设定成鬼,却没填补该有的细节。
这般奇怪,竟也会心生爱慕么?
对上那明眸,薛秉舟顷刻间明白过来她仅是好奇新鲜事物,喜欢从暗不见底的水里捕捞异于平常的乐趣。
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那丝失落,渐渐化为踌躇不定的考量。
他思忖着、审视着那份随时有可能消失的好奇,不多时,便断断续续道:“若是觉得有趣,你可以,尝试着,靠得……再近些。
”
说话间,他竟生出种置身高崖边沿的错觉。
一脚已踏空。
紧张至极,就连近乎诱哄的一句话也被他说得磕磕绊绊。
到末字落下,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彻底往前倾去。
陡生的失重感使他哑了嗓子,再说不出其他话。
因着面色冷淡,奚昭并没瞧出他的异样,只捕捉到一些紧张心绪的踪迹。
好奇使然,她问:“怎么靠得近些?”
薛秉舟沉默不语,面颊却越发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