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她注意身体。
”
缇茜点点头。
莫迪埃特侯爵展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下个月再麻烦你们。
”
缇茜拿着那个有些沉甸甸的信封往家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想法驱使她将那信封拆开。
瞬时,淡黄色的信封啪地一声掉到了地面,脏污的泥点溅到了干净的表面,也好像溅到了十七岁的缇茜的心里。
那是一沓厚厚的钱,她不会看错。
远远超过那一束花价值的、对她而言散发着刺鼻臭味的钱。
想起侯爵对自己母亲的关心,想起他嫡系儿子对自己的莫名敌意,想起母亲每个月对他的拜访和家里莫名其妙不断的存款。
她突然有些恶心,这些想法使得她几乎想要干呕起来。
她狠狠地捏住自己胸前的链坠,几乎想要将它一把扯下来,扔到泥里。
但是那链子却好像打了死结,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扯掉。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里,将信封拍在母亲病榻的桌前,不顾母亲有些惊诧的眼光,低低地问,“威廉莫迪埃特,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
伊笛女士突然哭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令人怜惜的焦虑。
缇茜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她不管母亲在自己身后说什么,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想动。
一切仿佛太轻易就连接到了一起,丑陋的事实竟隐藏在如此不堪一击的假象之下。
她想睡着,她想忘记。
自己是私生女的事实。
自己的父亲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却拒不相认的事实。
自己和母亲被遗弃的事实。
浓浓的黑暗如她所愿一般向她扑过来。
她就这样睡去了,直到一阵浓烈的烟进入她的鼻息,四周猛地热了起来,她强忍着呼吸,勉强从床铺前支撑着坐起来,却骤然发现自己在一片火海当中。
“妈妈……”第一个念头是睡在楼下的母亲不知是否有问题。
她弯下腰,拼命地走到房门前,却骤然发现门不知被谁从外面锁上了。
她用力地推着、敲打着,却丝毫没有反应。
烟变得越来越浓烈,她慢慢地趴下身子,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白天见到的那位优雅的提雅男爵。
她只记得,他给她形容过的,那个美丽的国度,如同黄金一般的国度。
她紧紧地握着胸前的红宝石链坠。
湛蓝的天空,黄金的国土,蔚蓝的河流。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好想去那里看看。
但是没有希望了吧,神啊,她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四周仿佛亮起了极耀眼的光线,她觉得自己周身变得热了起来。
她想,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吧,或许火舌已经将她吞噬了。
于是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任凭那光芒将她围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