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岸以为她没听见,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那你呢?”怀念问他,“你去哪里?”
“学校实验室。
”
“哦。
”她小声应,却也没说到底要去哪儿。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路边路灯漫着?昏黄灯光,雪花在空中轻舞。
怀念似乎说了句什?么,段淮岸没听清:“什?么?”
“我说”
“你说”
怀念抿了抿唇,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话。
这回,段淮岸听清了。
她说:“不是要我陪你跨年吗?你让我一个?人回去算什?么?”
面前的人,很明显地?僵住。
大约过?了两三秒,或许是两三分钟,段淮岸自己也说不清了,他很少有如此猝不及防的无措时刻。
时间变得漫长,又变得尤为短暂,时间在怀念存在时,流淌的
銥誮
速度便由她决定了。
段淮岸伸手?,松了松颈间规矩了一整晚的领带。
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滚出一抹低哑的笑?来:“宝宝,你真的有在哄我。
”
怀念低敛的眼,眸光微闪,她舔了舔唇瓣,干巴巴地?说:“我就是,言而有信而已。
”
顿了顿,强调,“你别多想?。
”
“嗯,我作证,你确实是个?很讲究信用的人。
”段淮岸眼梢稍挑,曳出一抹笑?来,语调懒懒的,尾音拖长,“那么我就先谢谢女朋友陪我在实验室跨年了。
”
……
这还?是怀念头一回来段淮岸的实验室。
段淮岸大一时创办的机械手?研发?团队,学校拨款倒是其次,段淮岸自己都不知道搭了多少钱进去。
怀念跟在他身边,即便她无心窥探,也无可避免地?听到些许消息。
实验室约莫有三个?教室那么大,满地?的器械,凌乱的五金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