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就能拿出来熬酱,扔到大缸里头封着,五个月就是咸酱醅。
这东西急不来,就是得耐心等,跟种地似的,春天种下去?的,总要到秋天才收获。
祁广晒捞豆时猛地想起个事儿来,还记得第一次他和隋宁远提起这酱醅的制作?,还是他刚来不久时,隋宁远揣着银子去?阳城县卖柴火,晚上回来前?给家里采买食材,那?时隋宁远跟他抱怨酱醅太贵,舍不得银子。
祁广当时便说?要自己做,隋宁远一问竟要五个月才吃的上,便失了兴趣。
现在想想,他这主人?家不是没耐心的人?,当时那?样灰暗寡淡地不愿意等这五个月,是不是怕自己时日无多,过不了这冬,吃不上了?
想到这,祁广叹口气,他向来没那?么多伤春悲秋,只?是一想到他这主人?家从前?该入如何放弃希望,灰扑扑的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便觉得心疼。
晒了黑豆,祁广裹了被子,倒头便睡去?,他现在的日子安安稳稳,没别的大理想,吃好喝好睡好,有?力气干活,能养活隋宁远,够了。
*
白日,松江府满街烟火喧闹,街道上货郎叫卖,商旅走卒从眼前?一晃而过,沿河枯柳,白霜雪降,虽不如春夏时节诗意盎然,但也算是个景色。
隋宁远坐在松江府运河边上的茶楼里,撑着窗户向外看,手里捧着一碗最便宜的碎茶,暖着手,正等人?。
他看见?小?海从街道对岸过了拱桥,小?小?个子在人?堆里并不显眼,一会儿冒头,一会儿又不知道去?哪儿,好半天才走上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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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公子,你托我的事儿成了,那?李夫人?即刻就到。
”小?海道。
“多谢。
”隋宁远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送到小?海手心里,笑道:“劳你帮我跑着一趟腿儿了,这些茶点蜜饯的,你随意吃。
”
“隋公子付得起钱吗?”小?海磕着瓜子,童言无忌。
“没事,有?人?付。
”隋宁远笑笑,摆手让他去?旁边桌上吃喝,自己则接着盯着窗外瞧看,用他不太灵光的眼神捕捉过往来回的路人?。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李巧便到了,她步子匆匆,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茶楼,也顾不得礼数,关切道:“隋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
隋宁远伸出一指,在额角点了点,说?道:“除了这处磕坏的地方,勉强算是捡回一条命,劳你挂念了。
”
李巧在他对面坐下,叹口气才道:“这几日我和二?公子一直惦记着你,想派人?来看看,却苦于公公一直盯着,不叫我们来,我们也只?能干着急,做不得别的事情,最多让孙小?舟每日来送餐时多些菜品,给公子补身子。
”
“无妨了。
”隋宁远喝了口茶,眼角弯垂,“辛苦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