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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手脚麻利,一手捏开隋宁远的嘴巴,另一手将药碗怼在唇边,扬手灌进去。
隋宁远迷糊之间正口干舌燥,无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将那一碗药全部咽下去,漏出几滴在唇角,祁广拿手背小心替他擦去,又?在自己?裤子上随手抹了抹。
“好了,让他躺回去,等着就是?,不出半炷香的功夫就能逼出体内所有郁症。
”郎中似对自己?医术无比自信,甩手起?身走到远处桌边坐下,还倒了一杯茶,一切尽在掌握。
这关键时?刻祁广怎么敢走,他守在隋宁远床边,望着他秀气?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随着药效渐深,表情越来越痛苦。
祁广好似能跟隋宁远共感一般,自己?身上也莫名一阵恶寒,苦痛无比,大掌拉着床罩,将那棉布捏出一团褶子。
隋宁远只想着:这折磨怎么还不结束啊。
他在烈日下走了许久,热热热热热,头脑中只剩下这么一行?字,热热热热热,哪里都热,他恨不得?双手扒开衣裳,扒开自己?的皮,跳进那冰窟窿里降温。
可惜双手都被绑着,这点念头也做不到。
好不容易有人扶着他动了动,将他靠着肩膀拉起?来,将一碗水喂给他,方才觉得?胸肺的火气?消下些许,结果也就过了短暂一会儿,那咽下去的东西好似火油一般,顺着食道一把火烧起?来,烧得?肝肠寸断,脾胃尽是?。
太疼了。
里外?一齐烧起?来,一把大火燃个干净,隋宁远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紧闭双目都能瞧见烈火熊熊,将他浑身的理智烧个干净,他不管身上拴着多少条绳子,用了这辈子最大的气?力使劲挣扎开,他要?喝水,他要?解热,他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丹田出发,一路倒逼,浊气?从心肝脾肺慢慢向上攀爬,最后一口堵在嗓子口,隋宁远只要?张嘴,好似就能喷出一团火来。
最后一线,那一团浊气?冲破他的喉咙,隋宁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两?个手腕被麻绳勒出一道血痕也不在乎,他盯着一脸忧虑正关切的祁广的脸,眼睛一闭。
噗嗤――
一口血从内里逼出来,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如红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