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主人家歇着!”祁广笨手笨脚替他拉上被子,起身道:“俺来伺候主人家。
”
说罢,他让隋宁远歇着,连忙生火烧水,盛出来一碗放在隋宁远床边温着,又淘了米,放入水中闷粥喝。
隋宁远昏昏沉沉,偶尔睁开眼睛,就看见祁广在他面前忙碌着,无论何时只要一张嘴,发出一点动静,那大汉便立刻紧张地来看他的状况,寸步不离。
知道有个人守着自己,这感觉踏踏实实,连病体沉疴也没那么慌乱了。
就像隋宁远以前觉着的,有祁广这么个人在,他就算是真的在这雪天里咽了气,也总有个人能为他料理身后事。
算是值了。
他闭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大掌牢牢握住,小心地从被子里拿出来。
耳边是拧手巾时带起水流的哗啦声,隋宁远的手掌心被人摊开,用温水打湿的手巾一下一下擦拭着那里的皮肤。
水渍蒸发,带走身上的滚烫。
隋宁远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便索性享受,祁广擦完了他的手心,换了一遍水,又开始擦拭他的脑门,将额头的薄汗擦去后,一下清爽不少。
“从我娘亲去了以后,再没人这么伺候过我生病。
”隋宁远缓缓睁开眸子,就看见身侧的汉子认真严肃地拧着眉头,想用劲儿又不敢用劲儿,笨手笨脚做着这一切。
“你还挺会伺候人的。
”他笑笑。
祁广投洗着抹布,说道:“俺从前在家的时候见过舅母这么照顾弟妹。
”
言外之意是,他自己不曾得到过这样的照顾。
“主人家,要不要请郎中来?”祁广担忧瞧着他。
“不必。
”隋宁远收回手,缩在被子里,闭了闭眼道:“阳城县的郎中都请过了,拿我这病没辙,无非就是开些不痛不痒的苦药来熬着,吃了也没什么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
“好。
”祁广立刻将方巾叠成四方,搭在隋宁远的额头上,放轻了动作。
额头冰冰凉凉,眼皮烫得发干,隋宁远闭上眼,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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