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是个眼盲的,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住着,没人伺候惯了,这些事情做得倒是得心应手。
毕竟瞎子再费劲,这日子也得过下去不是。
祁广在外面砍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可能是老祠堂里面能用的木条木板本就不多,他又是卸桌板,又是卸椅子腿,才劈出等量的木条回来。
祁广本就火力壮,又干了活,抱着木条进屋来时,一身暖烘烘的热气,还有身上的汗味,扑面而来。
汗味不难闻,隋宁远倒觉得这样的人儿实在是太具生命力。
祁广正要甩开膀子,再把剩下的窗户钉上,隋宁远突然想起什么,拦下他:“等会,先别做。
”
祁广立刻停下动作,回头望着他。
隋宁远道:“这活计太费事,平时我一个人,别说一晚上修完这屋里所有的窗户,就是半个月也未必能做到,你先修两扇,其他不动,免得孙小舟明个见到后起疑。
”
“是。
”祁广严肃点头,“还是主人家想得周到,那俺先把这些砍好的木条藏起来,以后每日修缮一点。
”
“这样最好。
”隋宁远满意道,“忙完了就来歇着吧,我烧了水喝。
”
祁广蹲在灶台边上,将木条藏在最深处的柜子里,堆了小半个柜子,回过头才看到铁锅已经刷干净,他微微皱眉道:“这种泡水刷碗的活儿以后主人家不要做了,留给俺。
”
隋宁远半靠在床上,手指撑着额角,听他这话,笑了好半天,轻声道:“我知道你还拿我当个富家公子伺候着,但毕竟现在的条件还不够,你一个人干活挣钱,总比不上两个人多,不用担心我累着,我收留你,也不是为了使唤你干活伺候的。
”
“俺是怕...”祁广顿了下,后面声音渐渐弱下去,“怕主人家手上的冻疮再严重些,就养不回来了。
”
隋宁远没太听清他后面的话,祁广也没再说,他掀开锅盖,自己先盛了一碗水喝下去,又给隋宁远倒了一碗,剩下的热水,盛在木盆里,端到床边伺候隋宁远洗脸洗手洗脚。
晚上风又大了些,隋宁远想着明天还要去阳城县卖柴火,早早招呼祁广歇下,祁广重新搭起桌板来,那桌板白天是他们俩吃饭的地方,晚上就是祁广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