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合力下?,卡主的地方总算顺利通过了滑轮轨道,不过因为铁锈堆积,最多只能升到一半。
能看见倾洒在杂草上的月光,但?看不见夜空本身的样子。
“算了。
”应倪停手,扇了扇漂浮在空气?中往鼻腔里钻的灰絮,“别整个垮下?来了。
”
陈桉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
应倪接过,边撕边嘲笑:“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带什么纸巾。
”
陈桉看着她:“因为你不带。
”
应倪:“……”
他的回答总是有让她无?言以对的本事,毕竟大多数时候他阐述的都是客观理性的事实,应倪很难对着眼前这张淡色平和的脸无?理取闹。
于是从喜欢揪着一件事不放手变成了主动?转移话题。
她用纸巾包裹着将帘子往外掀了点:“别看院子现在这么潦草,以前可漂亮了,我妈种?了好?多好?多花,一到春天五颜六色,蝴蝶蜜蜂成群,整个家都香香的,不像现在一股霉味。
”
说到这,她回头?看来,轻轻叹口气?:“可惜了你没见过。
”
没等陈桉开口,她又振作起来:“不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你要是来我家待上两秒,肯定?会严重过敏到进医院的。
”
陈桉将剩下?的纸巾从她手中抽走,专注地擦着自己的指尖,“那时我怎么可能来你家。
”
应倪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心想怎么不可能。
高中时很多同学?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她家做客,比如?害怕一个人睡的余皎皎,来蹭饭吃的孙超,周斯杨就更别提了,有事没事往楼下?跑,用石头?砸她窗户。
可话到嘴边,陈桉抬起眼和她对视时,反驳的话随着呼吸一起被咽了回去。
应倪垂下?手,竹帘也跟着落了下?来,叶片碰撞玻璃在寂静的房子里发出嚓的轻响,似乎在为谁无?声抗议着什么。
“你就不知道脸皮厚一点,跟着大家来参加,你连时飞宇的生日都参加,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应倪倒打一耙的本事永远不会消失。
“时飞宇邀请了我。
”陈桉将用过的纸揉成一团,脚边全是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枯枝败叶以及掉落的墙皮,他扫了眼,没看见垃圾桶后便连同应倪用过的一起揣回了衣兜里。
应倪对他的解释不以为意:“那我还不是说了想来的都可以来。
”
陈桉静默了一秒:“没钱买礼物给你。
”
“……”
世界沉寂下?来。
应倪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以为他会说没听见,没单独邀请之类的。
她的声音情不自禁变低了些?,像是怕伤到谁。
“我又不是为了礼物过生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