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梅手悬在半空,去厨房也不是,将碗放下也不是。
两人就这样肃穆地对看着,空气仿佛加了制冷剂,春天的温度比冬末那?会儿还要低。
应倪接过吴庆梅手中的碗往厨房走。
其实在捅破这层窗户纸前不是没考虑过各自的感受,但总觉得吴庆梅比起?一般的婆婆要开明很多?,所以没有通过装傻充愣的方式刻意忽略,或者像温珍慧那?样演戏转移矛盾。
她?希望家人是坦诚相待的,但同时也忘记了一些东西。
吴庆梅出身农村,又?或者说,她?们那?个?年代的人,被历史的洪流冲刷过,很多?思考方式和观念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时代背景下造就出了不同的思想。
应倪一言不发地将碗洗了,放在沥水架上风干,用厨房纸擦干手的时候,吴庆梅站在一旁说:“汤我给你装好了,京京喝多?了嫌腥,你用微波炉叮的时候加点姜末。
”
厚实的保温袋放在岛台上,装得鼓鼓的,一罐一罐的排列整齐,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谢谢妈。
”应倪拎起?,“那?我就先走了。
”
话说到这儿,双方心知肚明就到此为止了。
再多?待,指不定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吴庆梅把她?送到门口?,“一家人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开车小?心点,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我马上也要出门转转。
”
应倪关门的手顿了一下,“去哪儿转?旁边的公园吗?我送你过去吧。
”
“用不着,我随便走走。
”吴庆梅摆摆手,“你忙你的去,都去忙。
”
应倪敏锐地抓到了“都”这个?字。
她?看着白发冒出一茬又?一茬、神情寂寥的老人,忽然觉得,对于抱孙子的执着可?能不单纯是为了传宗接代、继承家业那?么简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