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那份悲伤的沉重很快稀释,被别的情绪取代。
难以用简短的字词描述,像蜗牛缩回了壳,像寄居蟹找到了新的家。
这一刻,轻轻闭着?眼?的应倪希望时间没有尽头,或者永久地定格。
而被人垫脚抱住的陈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由她挂着?。
直到手臂发麻丧失知觉,才垂下薄薄的眼?皮问:“怎么了?”
应倪闷声不吭,陈桉抬了抬胳膊示意她说话。
攥住衣摆的手指抓紧,应倪依旧保持沉默,只是在他?颈窝里摇头,同时环住腰的手收得更紧。
似乎是想主动把自己往他?的骨血里嵌。
陈桉无声地叹了口?气,胳膊下移,捞过她腿弯后往上重重一提。
轻而易举的,人被他?稳稳地托住臀部?抱在怀里。
陈桉大步往客厅走,应倪的脸依旧埋着?,这下更夸张,整个?脑袋在肩后悬空,凌乱披散的长?发像午夜贞子。
尤其是把她放到沙发,站在跟前面对面注视后,还怔怔发呆的无神样子。
说实话,有点?把陈桉吓到了。
于是勾头凑近,抬手捻起挡在她眼?前的碎发,耐心十足地问:“是不是直播不顺利?”
应倪的头发很长?,平时没怎么打理,发质也和精心呵护过的一样柔顺光亮。
然而再好的头发也抵不过蹭来?蹭去的摩擦,表面一层毛躁蓬起,在白?炽灯照射下泛起一层的琥珀色。
无端给人添了几分颓丧。
陈桉头低得更下去了,干燥修长?的指节插进头发里,指腹贴在下颚边缘捧起她的脸来?。
瞳仁对上瞳仁,距离近到应倪能从他?眼?中看到眼?眶微红的自己。
一切都无所遁寻,也不需要遮掩。
“我妈不要我了。
”她望着?他?。
她的神色平静,声音也不算低,可仔细听,带着?不容忽视的轻微细碎的哽咽。
其实不想哭的,从前也不会哭,林蓉苑半死不活地躺了八年,按理说早该免疫了。
可不知为什么,一面对陈桉的眼?神,一离开他?的怀抱,她忽然觉得好委屈。
就像小?时候在学校摔得膝盖流血,自己咬牙擦擦很快就能爬起来?,可如果要是应军钰或者林蓉苑在场,她会耍赖趴在地上哭一整天。
寻求安慰是人的本能,她也有撒泼打滚的资本。
不过后来?没有了,只剩下自我消化的独木桥。
但现在,应倪抬眼?,努力抬得最高,试图将陈桉整张脸望进眼?中,可身高差实是在太大,她只能站起来?,站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双手搂住他?脖子,鼻尖抵上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