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分被戏弄的气愤,应倪低头去掰环腰上十指相扣的手,“放开,我要回自?己房间。
”
“十分钟。
”陈桉下?巴搁在?她颈窝,一边说一边扣得更?紧。
应倪扭了扭,确定逃不出后,瞬间放松了身体。
回头时?脸颊擦过了他的下?巴,“说好的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
陈桉闭着眼,“自?己数。
”
应倪真的从一数到了六百,话音落下?时?,禁锢身体的胳膊同时?挪开,比想象中的爽快多了,她以为他会耍赖呢。
借着晦暗不清的光线,应倪扭头看去。
陈桉从侧卧变成?了平躺,眼皮微闭,呼吸均匀,除了眉心皱着不太舒服的样子,和睡着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脆弱的陈桉。
“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应倪坐起来说,“万一得肺炎了呢?”
陈桉:“不会。
”
“你怎么知道不会。
”应倪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但又不知道哪个部位是肺,“你以前又不是没得过。
”
陈桉依旧闭着眼:“去医院才容易交叉感染。
”
应倪“哦”一声,仍然坐着,也没有再开口。
安静了两秒。
她伸手去掐陈桉的脸颊,没反应,又捏了捏他的鼻子。
无论怎么蹂躏,躺着的人安安静静的,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可他并没有睡着。
应倪挫败地收回手,“为什?么被欺负了也不还手?”
“这叫欺负?”陈桉笑了。
应倪沉默地摇头。
这当然不叫,把他锁进器材室才叫。
至于为什?么不反抗,她也大概知道原因。
学生时?代的陈桉家境贫寒,无权无势,在?二代汇集的明德,除了低着头做人也只?能低着头做人。
一时?用气的还手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只?有忍耐着,不停地忍耐着。
在?一个最?稚嫩、最?傲气、最?享受虚荣的年?纪里,一无所有,承担生活和家庭的重任,面对同龄人的磋磨,与此同时?,还要一心扑在?学习上,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草根翻身,鲤鱼跃龙门,别人或许称赞、艳羡、佩服,但此时?此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应倪只?觉得一路上的荆棘一定刺得人满身鲜血。
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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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桉的感冒比预料中的更?重,拖拖拉拉三月底才彻底痊愈,当然其中也有他没好好休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