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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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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堂上大哭,女老师觉得既烦又可怜,心情复杂地感慨:“矿场好好弄一哈嘛,也不得死这么多人。

    ” 男老师抱起作业本,在桌面上“噔噔”两下怼齐,“弄一哈?弄一哈你晓得要好多钱嘎?” 女老师拉开抽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好多嘛。

    ” “办个证都要这个数,”男老师放下作业本,比出一个数字,在女老师震惊的眼神中继续冷笑:“还不加其它的安全设备。

    死一个人才赔五万,你说啷个划算?” 女老师动了动唇角,想辩驳。

    但转念又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关系,关上抽屉打开教材,所有的情绪汇成一声轻长的叹息。

     陈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室的,觉得腿似有千斤重。

     从记事起,父亲一直在矿上,他在镇上宿读。

    父子俩的相处时光只有周末的晚上,甚至很多时候短暂到只剩下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时,父亲在外屋问的那句“小桉睡没”。

     在得到睡了的回答后,外屋的声音即刻变得小心翼翼。

    再醒来,父亲早在天空刚翻起鱼肚白的时候孤身走了 …… 陈家岭全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班里有两个学生和他一样,家人丧命于矿难。

     一个没了爷爷,一个永远找不到妈妈。

     他们常常在教室里哭泣。

    但陈桉觉得,失去父亲的生活好像和寻常没什么俩样。

    他照旧上学、吃饭、睡觉。

     只有在安静下来,听到妹妹问爸爸去哪儿,母亲半夜隐忍的啜泣时。

    才猛然反应过来,爸爸真的不在了。

     这时眼睛经常一热,无端端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 陈桉杏子树下定了很久,同时邢苛也在原地考虑。

     邢苛斟酌再三,见天色已晚,准备打道回府,等回到镇上再做打算。

    就在他拐过山弯之时,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叫住了他。

     “你是记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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