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吴月的梦魇。
每每午夜梦回时分,她总是被这一幕惊醒,回想起自己在洗手间门口等待着宁瑶夕,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下她的同一时刻,她正在楼上经历着这样的折磨。
要是她当时能更谨慎一点就好了。
要是她当时决定能下得更快就好了。
要是她当时陪宁瑶夕一起进去就好了。
要是……
要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
吴月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停在离宁瑶夕咫尺之遥的地方,不敢再前进一步。
她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话来,只就这么望着宁瑶夕,泪如雨下。
宁瑶夕依然带着一副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恍惚表情,已经愤怒到极点的齐允竟然已经是现场最冷静的人。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宁瑶夕披上,系上扣子,将她连胳膊带人整个包在里面,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怎么弄的?”他轻声问,凝视着手指上的血迹。
“……咬的。
”宁瑶夕的眼珠动了动,也看了他的手指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逮着哪儿咬哪儿,逮着谁咬谁,第一口是一个人的手背,剩下的不太记得了,好像没什么太大作用。
”
“谁说没有。
”齐允摇了摇头,将她扎在脑后,已经零散得不成样子的皮筋取下来,给她重新扎了一下,动作并不熟练,但一下下梳拢着她发丝的举动极其认真。
掌心拂过她被扯下发丝的鬓角时,他的手停了停,帮她重新扎好马尾之后,将手递到她的面前。
“能出口气,发泄一下愤怒也好事。
”他说,“还想咬吗,想的话就继续。
”
宁瑶夕盯着他伸过来的手看了一会儿,伸手将他的手握住,视线在上面巡梭,似乎在找着适合下口的地方。
但她最终并没有这么做,只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轻轻握住他这只手的手腕,双手将他的手捧到自己的颊边,稍稍歪头,脸颊轻轻贴近了他的掌心里。
“我没力气了。
”她闭上眼睛,似是倦极,喃喃地开口,声音微弱,“我好累啊,齐允,让我休息一下。
”
齐允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吴月几乎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里嗓音的滞涩沙哑,有什么东西正堵在他的喉咙里,和她一样。
“辛苦了。
”他轻声说,倾身过去,连人带外套紧紧地抱住她,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