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把人看得很紧张啊!宁瑶夕在心里吐槽,因窘迫而脸颊微红。
“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也没什么说的必要,乏善可陈,平时也没人非得挖掘经纪人的家庭情况。
”齐允不再看她,垂眸继续去处理食材,神色平静,语气淡淡。
“非常普通的家庭,两个平平无奇的大人。
都很戏精,在一起时山盟海誓,分开后天崩地裂,闹得很难看,各自再婚后也做不到互不打扰,常年累月互相折磨,都惦记着共同买的房子,落户时写的我名字,一直千方百计想把我拉过去。
后来我把房子卖了,钱分给他们,立刻就消停了,就这样。
”
听着倒的确是个不算稀奇的故事。
宁瑶夕专心致志地听完,有心想安慰他两句,但又明白他根本不需要别人这么做,贸然行动反而是种冒犯。
她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问他:“他们分开的时候你多大啊?”
“十二。
”齐允平静地说,“他们没离婚时工作也都挺忙,我从十岁开始住校,影响不大。
”
这么小。
宁瑶夕怔了怔,又问:“那你卖房子的时候是多大?”
“十八。
”齐允哼笑一声,“总算让我等到成年那一天,生日当天就把房子卖了。
从此耳边终于彻底清净,再也没人整天时不时用小恩小惠收买我,想要让我把房子送过去,自己搬走。
拿了钱就都消停了,再闹也没有完整的房子拿,攥进手里一部分,差不多就得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异想天开的便宜可占。
”
“房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吧?”宁瑶夕感同身受地生气,义愤填膺地说,“你是他们两个的独子啊,就算再婚再有小孩,这个房子也应该算是父母留给你的资产吧?你要是找个好律师的话,应该有更好的办法的,这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你的权益。
”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齐允语气平淡地说,“但我从十几岁起就觉得,要是我以后沦落到为钱斤斤计较,丑态百出,那就太难看了。
我不否认钱是好东西,但不想成为钱的奴隶。
如果能用这种方案节省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也是划得来的,时间不值得浪费在各种扯皮上。
我信任自己的能力,只对能被自己掌握的的东西有安全感,太多变数的东西,不如早点扔下,当断则断。
”
从他现在看来,他无疑是很成功的,当年的果决换来了一个很好的结果。
宁瑶夕侧过脸来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喃喃地说:“……世上怎么有这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不应该生孩子。
”
“当父母没有资格统一考试,不少人心里没数,自己都培养不明白,还觉得能养好孩子,确实自信心爆棚到可笑。
”齐允冷静地道,“但也没有办法,从这个角度看,早日脱离也不是坏事。
”
可能只比她这样的情况好一些吧,家人不但不提供帮助,还要将一笔天价债务推到她身上。
宁瑶夕默然无话,半晌后,低声问:“那之后你和他们还联络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