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己清高雅逸的文官尊严,结结实实地倒打一耙,把堂堂宁王窘得骑虎难下。
宁王的踟蹰让洛平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心中更为笃定。
他故意执起宁王的手说:“王爷在犹豫什么?不会是怕招惹麻烦上身吧?还请王爷放心,下官十分识时务,此事断不会张扬出去的。
”
他说得诚挚,一双眼里似盛着隐忍委屈,又似盛着几许期待,婉转看来,竟带着一抹剔透的琉璃色泽。
有那么一瞬,宁王当真被惑住了,眉头紧蹙,反手按住洛平的腕,另一只手顺着洛平的眉梢眼角抚过。
刚刚碰上冰凉的皮肤,洛平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这一下也把宁王惊醒了。
仅仅一闪神,宁王便大力甩开手,重重哼了一声:“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洛平被他甩回座椅,仍是淡淡笑着:“看来王爷也觉得下官姿色平平,下官自知决计比不上王爷上次赎回府的翠竹楼清倌,用一颗圣药来换,王爷也觉得不划算吧。
”
宁王深吸一口气,骂道:“好你个洛慕权,难怪当初都说你是最毒辣的大理寺卿,果然老奸巨猾,把人心计较得分毫不差。
”
“王爷过誉了。
”洛平谦道,“其实王爷赠药与我,未必没有好处。
”
“怎么说?”
“下官的家乡离京甚远,送个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月,这两个月,下官看来是不能陪伴皇上左右了。
”
宁王狐疑:“你当真丢下他不管?这就是你的忠君之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母亲病危,身为儿子怎能不去?何况下官欠了王爷一个人情,这两个月,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
“哼,两个月?你猜两个月后京中局势如何?”
“下官不是圣人,无法预料会如何。
”
“……”宁王望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人识时务,不知怎么的,还觉得他这幅低眉敛目的神态很顺眼。
想了想他问他:“若是我做了皇帝,你可会一样效忠于我?”
洛平莞尔:“谁能与我高官厚禄,我便效忠于谁。
下官一向只忠于君,不忠于人。
”
“你倒真是个聪明人。
”
宁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抬手唤来了管事:“去取一颗‘余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