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在谏院做言官,每每弹劾驳斥,所言所书文辞犀利,偏那年谏院进言父皇为她一个公主操持封礼于制不合,也是他回京后的第一次朝会,以一人辩群官,最后她的封礼几乎是仅次于皇兄受封太子的排场。
却不知那年他独身走在她宫外的海棠花下时是怎样的心境。
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一笔一划将那年的海棠纂刻于金箔片上,最终以陆氏的名义贡送进宫。
傅瑶光渐渐回过神。
近在咫尺的晏朝眸中似有凛凛寒星,本应是极冷然的眉眼,偏此时带着些微笑意。
他抬手顺过她垂至颊边的鬓发。
“知晓这些旧事,让公主很开心吗?”
傅瑶光慢慢摇了摇头,倚进他的怀中,用手中握着的那枚玉带钩一下下地勾戳他衣襟上的绣纹。
“晏大人,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种冷清又内敛的性子,除了公务,也没见过你有何关心喜好,若不是同你成婚,我永远都不会想到你我之间也会有今日。
”
“我一想到你其实喜欢的是我,我就忍不住地欢喜。
”
她抬手勾住他的颈,埋在他颈侧肩上,声音有些闷,“可是,我们还是错过了很多。
”
“至少,原本那些海棠花,我们原有机会一起看的。
”
不仅是那些海棠,若算起前世,她和他错过的不仅仅是那几十年的光阴,还隔着生死。
“不晚。
”
晏朝揽住她,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颈后。
他慢慢阖上眼。
成婚后,他敛着满腔的爱,近乎自苦一般地引着她一点点地走近自己。
他自幼便是极自矜自傲的一个人,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从来都没有做不成的。
可唯独她,是他两世际遇中仅有的变数。
他情不自已地为她所吸引,待他觉察时已是泥足深陷。
更何况他自情动伊始,便从未想过要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