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成行宫的清平大殿,关于她的记忆,有两段最为深刻,前世记忆中如似跗骨随形,日日夜夜都在他心头不断重演。
那年皇帝的寿诞,她为陛下献曲,他第一年入仕,坐在席间,弦音勾绕,惊鸿掠影。
他在宫学里的那几年,对这位宫中自在又明艳的公主不由自主的所有好奇和关注,伴随着箜篌清音一点点化作从此再难言明的情意。
彼时他以为这不过是少年慕艾,难得长久。
他对自己素来明悉,便是再如何喜欢的东西,也没有过拿得起放不下的时候。
辗转几年,他两次请旨赐婚,皆被陛下婉拒,他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第三次陛下问他想要什么奖赏,他平静道出同样的回答,这此陛下允了,言年底若无意外便为他和傅瑶光赐婚。
正是那年行宫,她一袭宫裙恰似当年,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也是那时他才知,她心有所爱。
晏朝饮尽杯盏中的酒。
飞鸿踏雪无踪,箜篌已成绝响。
她的心意,他成全便是。
傅瑶光任由他将自己压进榻,这边营帐内没有遮光繁复帷幔,天光正亮,他眸光暗沉地盯着她,衣襟微敞,气息很乱,她摸摸他的脸,指尖轻柔抚过他睫下的小痣。
她微微错开些,避过他落下来的吻。
“晏朝,你还没好……”
“嗯。
”晏朝低低应声,仍是覆住她的唇。
他用不惯香囊,只书房内偶尔会燃些檀香,反而这会他身上带着些涩苦的药味。
这几日也不是没亲近过,却都不是今日这般,傅瑶光只觉着混沌,手下意识探进他衣襟,也不知碰到哪,他痛哼了声。
傅瑶光瞬时回神。
“你……”
刚一开口,她便顿住。
这会她的声音,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她不再说话,缩了缩身子,露着一双雾濛濛的眼望着他。
有些可怜,还有点委屈。
晏朝微阖